两年布局,只为一朝收网。而这网,并非一网打尽,而是李代桃僵,要将对手的耳目,变为自己的喉舌。
徐墨的指尖在舆图上轻轻划过,从洛阳一直点到漠北王庭的核心。
“告诉‘暗子’,不必急于求成。他现在是‘死里逃生’的英雄罕勒,要有英雄的脾气和伤痕。”
“回到草原后,第一要务是站稳脚跟,取得漠北高层的信任。至于情报……细水长流即可。”
“臣明白。”徐刃应道,“臣定将此意通过渠道传递。”
徐墨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再度开口道:“至于余下事,以他要求为主,皆可!”
徐刃闻言称是,但未立刻告退,他身形微顿,似乎想起一事,再次躬身,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陛下,还有一事需禀。”
“讲。”
“陛下昨日赏赐那异人的三百两赏银,此人于今日午间,在城南‘千金台’赌坊,已尽数输与他人,分文未剩。”
话音落下,殿内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徐墨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重复了一遍:“尽数输掉了?”
“是。据报,此人拿到赏银后,并未购置田产或享受,直接便去了赌坊。仅一个时辰,三百两纹银便易主。”
徐墨沉默片刻,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忽然问道:“此人……可有子嗣或亲传?”
徐刃显然对此了如指掌,立刻回应:“据查,此人孑然一身,性情孤僻,唯有一徒,常年带在身边。”
“其徒天赋异禀,据闻‘画皮’之秘术精髓,已得其真传,甚至在某些细微处的掌控,犹有过之。”
听到这里,徐墨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了然的冷峭。
“呵,”他轻哼一声,“身怀异术,却无驾驭财富之心智,只贪图片刻之快。看来,他也只配做个‘心力交瘁’的异人!”
话语中的含义,徐刃和一旁矗立的内侍都心领神会。
一个无法控制自身欲望的工具,即便再有用,其不确定性也意味着风险。
而一个有了更优秀继承者的工具,其本身的价值更是会大打折扣。
“那个徒弟,”徐墨的语气恢复平淡,“皇城司可着手接触,善加引导。此等异术,不该断绝,更不该失控。”
“是,臣这就安排。”徐刃应道。他清楚,这才是陛下对“画皮”之术真正的安排——掌控其传承,而非依赖某个不可控的个体。
徐墨不再多言,挥了挥手。
徐刃深深一揖:“臣,告退。”
他步履无声地退出了大殿,如同他来时一般。
殿内,徐墨重新立于舆图前,指尖再度点在了漠北王庭的位置上,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