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几条简短的汇报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先前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在“多阔霍”这个名字的串联下,变得触目惊心。
“夜枭”失联,“灰雀”断线,异常祭祀。这些不再是孤立的、可以归咎于意外的事件。
它们像散落的墨点,最终汇聚成一个狰狞而模糊的轮廓——一个源自漠北深处的凶兽正悄然张开它的利爪。
“李存忍……”徐墨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他原本以为,自己派去李存忍,即便不能完全左右局势,至少也能在主角团的行动中增添一份保障,或者制造一些对乾国有利的变数。
可他低估了蝴蝶效应,他没想到不过派出了个李存忍会引出后面这么多事!
“变数,远比自己预想的要麻烦得多。”徐墨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舆图上漠北王庭的位置,脑海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至于文凝所说的“星象混乱驳杂,煞气冲天”,此刻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漠北内部正常的权力斗争,也不是简单的萨满仪式,这极有可能是多阔霍借助某种契机——很可能就是李存忍带来的不可预测的行动。
导致她摆脱了束缚,与述里朵达成了某种危险的协议!
“最坏的情况……”徐墨眼中寒光一闪,“是多阔霍已与述里朵合作了!”
这个判断让他心头一沉。一个雄心勃勃、锐意南侵的述里朵,加上一个神秘莫测、拥有非人力量的萨满多阔霍。
这样的组合,对刚刚立国、尚未完全稳固的乾国而言,威胁程度自然不可小觑!
他派去的那些精锐探子,很可能正是在窥探到这一可怕真相的边缘时,被多阔霍那非人的手段察觉并清除了!
“来人!”徐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之前的愠怒化为了深沉的危机感。
一名身着暗色劲装、气息内敛的暗卫应声而入,无声地跪伏在地。
“传令。”徐墨的语气斩钉截铁,“北境边军,即刻起提升至一级战备!”
“各关隘、要塞进入临战状态,哨探、游骑数量加倍,范围延伸至百里,严密监控任何风吹草动。”
“重点防范邪异事件与小股精锐突袭,遇不明物事或诡异现象,严禁接触,以烽火和信鸽接力方式,以最快速度上报!”
“不惜暴露所有据点,尝试用一切手段联系所有漠北境内的‘种子’。若十日之内再无确凿消息传回,便按最高规格抚恤其家人。”
“令云、朔、蔚三州实行外松内紧之策,明面上商贸照旧,暗地里由刺史府联合暗卫,对境内所有可能与漠北有关联的人员!”
“尤其是巫觋、僧道、行商,进行秘密排查与监控。凡有散布流言、行为诡秘者,立即秘密逮捕,严加审讯!”
“遵旨!”暗卫感受到徐墨语气中的急迫与决绝,深知事态严重,领命后迅速消失。
御书房内,徐墨独自伫立在舆图前,周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冷峻。
“李存忍,多阔霍,述里朵……”他喃喃自语,“没想到,朕随手布下的一子,竟可能撬动了如此险恶的局面。”
另一边漠北
随着述里朵的离开,帐内,只剩下那名万毒窟蛊师和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立的张子凡。
蛊师绕着张子凡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下斗篷,确保没有任何暴露,随后阴恻恻地低笑一声:
“好好歇着吧,乾国的贵人,很快……就有你用武之地了!”
他并未再摇动铃铛,只是盘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帐篷内陷入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