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转瞬即过。
漠北的天气与中原不同,即便是秋季,白日里阳光依旧毒辣。
小镇酒肆在这样沉闷的早晨,更显寂寥,只有偶尔路过的商队带来些许喧闹,转瞬又归于死寂。
那些“白吃白喝”的漠北士卒们也已经很久没有来了!
显然这段时日,漠北内部发生了不小的事!
酒肆里,陆林轩正擦拭着桌椅,心头却莫名有些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不时望向窗外,除了刺眼的阳光和扭曲的空气,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酒肆那扇不算牢固的木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血淋淋的身影踉跄着扑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
来人穿着一身残破不堪的漠北士卒皮甲,浑身遍布伤口,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酒肆。
陆林轩原本还想说“还没开始营业”,可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抬头看去便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抹布冲了过去。
那士卒气息奄奄,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
陆林轩不敢怠慢,急忙朝内室喊道:“师哥!师哥你快出来!”
李星云闻声从内室快步走出。
当他看清地上那血人的惨状时,眉头立刻紧锁起来。他蹲下身,正准备查看伤势,异变陡生!
那原本意识模糊、濒临死亡的漠北士卒,在目光触及李星云脸庞的瞬间,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力气,浑浊的眼里爆发出最后一抹光彩。
即便李星云脸上戴着那张精巧的人皮面具,这士卒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认出了他!
李星云看着那“漠北士卒”表现的模样,眼神一凝,猜出眼前这人恐怕认出了自己。
就在他体内内力运转戒备之时,那士卒却用尽最后力气,颤抖的手伸向自己染血的怀中,摸索着,掏出了一块黑沉沉的腰牌。
可他伤势实在太重,手臂无力垂下,腰牌“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李星云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那块腰牌。腰牌材质特殊,边缘刻着隐秘的云纹,正面赫然是一个笔锋凌厉的“暗”字!
“乾国暗卫!”李星云心中剧震。随即便猜到这是徐墨安插在漠北的探子!
可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又怎会伤成这样?
可眼前这人伤势极重,心底里的疑虑暂时被压下,李星云不再犹豫,出手如风,数根华阳针精准刺入对方周身大穴。
精纯温和的内力渡入,试图吊住他最后一口气。然而,针入体内,李星云的心便沉了下去。
此人心脉几乎被内力震碎,五脏六腑也已移位破裂,能支撑着跑到这里,已是奇迹,回天乏术。
而华阳针法的效力似乎让那暗卫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涣散的目光死死盯着李星云,嘶哑地开口:
“阻止…李存…忍,魃…阾…石…”
话音未落,他头颅一歪,气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