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包裹里,是些上好的伤药和几枚保命的丸药。另有几帖药方,治风寒、治跌打,你贴身收好。”
“林君,这……”吕玲绮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鼻子发酸。
“拿着吧!”林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个女子,孤身远行,我不放心。这些东西,你好生收着。若是不够,随时可派人送信回来。”
吕玲绮的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没有再推辞,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钱袋和药包,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贴身放好。
“林君……”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阳,声音带着颤抖,“三年之约……”
“无妨。”林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洒脱,“此去,路途艰险,万事小心。记住,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的安危重要。”
吕玲绮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清澈而又真诚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林君,保重。”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保重。”
吕玲绮最后看了林阳一眼,然后转身,奋力扛起那杆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方天画戟,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带给她短暂安宁的小院。
林阳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长长地叹了口气。
转身回屋,看到桌上吕玲绮亲手做的几样小菜,和那壶还没喝完的酒。
他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此刻却品不出滋味。
不知道吕玲绮这一去,何时才能再见。
不知道孟良郭睿两位老兄,此刻是否正在与敌人交战,是否安全。
人生,于这乱世,就如浮萍。
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荒野上,曹军大营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冒着青烟的火堆,在寒风中苟延残喘。
大部分的士卒,在经历了一场虚张声势的“佯攻”和“溃败”之后,早已钻进了冰冷的营帐,沉沉睡去。
他们只知道,白天的仗打得有点憋屈,试探了一波,就被对面骑兵冲散了阵营,鸣金收兵,狼狈地退了回来。
军中的小道消息说,是主公见那袁军防备森严,不敢硬拼,只好暂且退让。
这让不少好战的将士,心里都憋着一股火。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但坐着的却是徐晃与乐进,二人身披甲胄,相对而视。
“文谦,主公此去,只带两千精骑,我心实在担忧。”徐晃拨了拨灯芯,忍不住站了起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曹操已亲率一支精锐,悄然脱离了大队。
那支队伍,由关羽、张辽二将为先锋,人衔枚,马裹蹄,如同一道无声的鬼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临行前,曹操只留下命令,让他与乐进二人,务必在此处拖住郭图、淳于琼的大军,做出主力尚在的假象,为奇袭部队争取时间。
“公明何必忧虑?”乐进稳坐如山,对曹操充满信心,“我等跟随主公多年,主公用兵如神,此番奇袭,定能功成!”
徐晃停下脚步,沉吟片刻,想起曹操临行前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是啊,主公何曾打过无把握之仗?
他点了点头,重新坐下:“文谦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那白马城,还能撑上几日。”
“粮草已到,刘延将军再坚守数日,绝无问题。”乐进为他倒上一杯热水,“我等只需在此处,将这郭图、淳于琼牢牢看死,便是大功一件。”
“明日,我便再去营前叫阵,羞辱那郭图一番,看他出不出战!”徐晃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好!”乐进闻言大笑,“我便为公明擂鼓助威!”
两人计议已定,便各自回帐歇息,准备明日再演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