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自然熟稔，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两年的隔阂与决裂。
谭韫航配合着他的节奏，偶尔会就某款酒发表一两句见解，语气平和，甚至偶尔会因为常明轩某个笨拙的笑话而微微弯一下唇角。
他像最高明的钓者，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动作，只是稍稍放松了那根紧绷的线，对方便迫不及待地咬钩，奋力游来。
品酒会临近尾声，人群逐渐散去。常明轩拉着谭韫航，走到了露台一个更加隐蔽的、被绿植半包围的角落。
这里远离了中心的喧嚣，只能听到远处城市的微弱车声和夜风的轻拂。
“韫航……”常明轩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压抑已久的、浓烈的情感。
他靠得很近，近到谭韫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自己常用的那款冷冽香水的后调。
谭韫航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月光在他清冷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绪。
他的沉默和不抗拒，在常明轩看来，无疑是最大的鼓励。
“这两年我很想你。”常明轩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谭韫航的脸，却又有些不敢，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颤抖，“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我不该逼你，不该那样对你，但我控制不住，我……”
他的话被堵了回去。
谭韫航忽然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常明轩衬衫领口那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掠过。
“领口，有点乱。”谭韫航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在风里。
就这一个简单的、近乎暧昧的动作，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常明轩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谭韫航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碎。
他将脸埋进谭韫航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气息，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韫航，韫航……”他一遍遍地、如同梦呓般唤着他的名字，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
谭韫航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这个拥抱，只是任由他抱着，身体有些僵硬。
过了许久，常明轩才稍稍松开一些，但他依旧圈着谭韫航的腰，不肯放手。
他抬起头，眼眶泛红，眼神迷离而炽热地看着谭韫航，那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
“可以吗？”他哑声问道，目光落在谭韫航那近在咫尺的、色泽浅淡的唇瓣上。
谭韫航没有回答。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色，侧脸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和脆弱。
这无声的、带着点欲拒还迎意味的回避，彻底点燃了常明轩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不再等待许可，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充满侵略性的力道，吻上了那双他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唇。
不同于上次那个充满了绝望和血味的吻，这个吻，带着酒液的甘醇和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温柔而缠绵，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深入。
谭韫航的身体在他吻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便放松了下来，甚至微微张开了唇，默许了他的进一步探索。
常明轩像是得到了天大的鼓励，吻得更加动情投入。
他的手臂收紧，将怀里的人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月光如水，倾泻在相拥亲吻的两人身上，在露台的地面投下交叠的、暧昧的影子。
绿植的阴影将他们很好地隐藏，无人发现这个角落正在上演的、隐秘而激烈的戏码。
谭韫航闭着眼，承受着这个吻，感受着常明轩那如同小狗般急切而热情的索取，心中一片冰冷的清明。
看，多么容易上钩。
只是稍微释放一点点似是而非的信号，他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将过去的伤害和决裂都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