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
最后一笔落下,顾西风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骨头,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提线木偶,顺着冰冷的城墙软软地滑坐到地上。地上冰冷的尘土沾染了他破旧的裤腿。他背靠着城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胸肺生疼,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脸白得像刚从坟里刨出来的死人,嘴唇哆嗦着,不见一丝血色。手臂上那道伤口仍在汩汩地冒着血,染红了身下的一小片冻土。
他撕下破烂衣襟的下摆,那布条硬得几乎能当锉刀使。他胡乱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布条缠在手臂伤口上,布条瞬间被暗红的血浸透,紧紧黏在皮肉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
他挣扎着,用未受伤的右手死死抠住城墙砖缝,支撑着,艰难地重新站起来。他摇晃着,像狂风中的残烛,却固执地挺直了那佝偻的脊背。他深深地、怨毒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城墙之上——钉在那两个用他自己的热血、自己的皮肉痛苦写就的,如同诅咒烙印般的暗红大字上!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沙哑,破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还没完…李拾…我们之间…还远远没完!”
他猛地转头,目光投向西方——那是茫茫戈壁、巍巍雪山的方向!那是传说中流淌着金沙、弥漫着异域香料气息的古老商道!
“草原那群蠢狼败了…败给了你们的火器,你们的诡计…”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眼中那濒死的火焰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但丝路还在!那条流淌了千年的黄金血脉还在跳动!西域三十六国…那些贪婪的豺狼…他们需要我顾西风!需要我这把能搅动风云、能刺穿人心的刀!他们…更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个富庶得流油、却又让他们垂涎欲滴、恨之入骨的大明!”
寒风卷起他破毡帽的边角,拍打着他冰冷的脸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尖啸,刺破了呜咽的风声:
“十年?不!用不了十年!”他对着虚空,对着那无形的、远在京师的敌人,发出了最恶毒的誓言,“等着吧!李拾!等我回来!我要用西域的金沙…埋了你!用波斯的弯刀…割开你们的喉咙!用天方夜谭里的神灯…榨干你们的国库!还有…你们大明那永远填不满的贪欲…那才是最好的柴薪!它会烧旺我的复仇之火!”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如同骷髅的笑容,牙齿上甚至沾着方才因剧痛咬破嘴唇留下的血丝:
“我会把你们加诸于我的一切…百倍!千倍!奉还!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最后一句,他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受伤孤狼对着月亮发出的、绝望又凶戾的嚎叫:
“李拾!我们在…**丝路**上…再见!”
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扯破毡帽,将那张写满怨毒与疯狂的脸彻底隐入更深的阴影之中。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堵沉默的城墙,那两个仿佛还在缓缓渗血的大字,然后身形一晃,如同真正的幽魂,融入城墙根下浓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几个起落,便朝着西域方向的茫茫夜色,头也不回地疾遁而去。
城墙根下,寒风依旧呜咽,卷过空旷的地面,发出如同无数亡魂在幽幽哭泣的声响。只有那青灰色的古老城砖上,两个暗红、扭曲、狰狞的大字,在暮色四合中显得格外刺眼,如同两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又像是两只来自地狱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古老的城池,以及城池之外,那即将被腥风血雨再次浸染的万里黄沙古道:
丝路!
【★弹幕:债王别跑!西域花呗账单了解一下?】
【卧槽!血书留名!顾西风这反派是属小强的吧?打不死还自带进化?】
【丝路?西域?懂了!下一卷《万国便利店之骆驼背上的金融战》!】
【金融战败了,草原战败了,还不死心?非要去沙漠里吃沙子?精神可嘉(狗头)】
【用自己血写…是个狼灭!比狠人多三点还加一横!李老板的疯批对手+1!】
【西域三十六国副本加载中…香料!黄金!骆驼!还有会跳舞的胡姬姐姐!】
【前方高能预警!债王西遁,卷五《丝路风云起:从破产少东到沙漠债主》!】
【弹幕护体!保护我方李老板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