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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顾西风彩蛋:血债血偿,丝路再开!(1 / 2)

西安,古称长安。十三朝王气沉淀下来的厚重城墙,在冬日暮色里沉默矗立,活像一头蛰伏在光阴长河里的洪荒巨兽。砖缝里嵌着不知哪个朝代的箭镞锈迹,风霜刻下的凹痕如同巨兽身上的古老鳞甲,无声诉说着金戈铁马的过往。夕阳的余烬泼洒在墙头,非但没能带来暖意,反而给这庞然大物镀上了一层冰冷、枯槁的金边,寒气砭骨。

靠近安远门瓮城根下,一处连野狗都嫌弃的偏僻角落。寒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呜咽着,活像一群找不到坟头的孤魂野鬼在哭嚎。就在这片萧索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贴地疾行的幽灵,正以一种近乎蠕动、却又异常迅捷的姿态移动着。

破旧的羊皮袄早已看不出本色,油光锃亮,硬得像块冻透的破毡毯。头上那顶同样饱经风霜的破毡帽压得极低,帽檐几乎要戳到他那佝偻着的、布满尘土的脊背上。寒风刀子似的刮过,卷起的沙砾噼啪抽打在他身上,更衬得这身影狼狈不堪,仿佛随时会被这冬日的肃杀撕成碎片。

正是顾西风!

那个曾经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执掌偌大日升昌票号、跺跺脚晋地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少东家!那个算计无双、连皇家内帑流水都要过一过手的晋商骄子!如今呢?

家族?在他被朝廷鹰犬追得如同丧家之犬时,第一个划清界限、落井下石的,就是那些他曾恭敬唤作“叔伯”的老狗!北元?呵,当他失去利用价值,无法再撬动大明边关的银钱命脉时,那些草原上的豺狼只当他是块擦脚布,用完即弃,毫不怜惜。数月来,他像真正的野狗,在草原与大明的夹缝里,在风雪的鞭笞和追兵的阴影中东躲西藏,啃着冻硬的干粮,嚼着带冰碴的雪水,昔日保养得宜的指节如今布满冻疮,粗粝得如同老树皮。脸上那曾令无数闺阁女儿心折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塞外的风沙和刻骨的怨毒彻底打磨殆尽,只剩下深陷眼窝里两点幽暗、疯狂的火苗,以及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倔强地绷成一条直线,如同他心底那缕虽微弱却死不肯熄灭的毒焰。

他猛地停下脚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刺骨的城墙砖石上。那寒气瞬间透过后背单薄的破袄,直钻进骨头缝里,激得他浑身一颤。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在冰冷的空气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凝而不散的白雾,如同他心底那不甘的毒火,虽微弱,却顽固地吐息着。

“李拾…朱元璋…朱棣…”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仿佛两块生锈的废铁在相互刮擦,每一个名字都带着淬毒的恨意,“还有那些…吸饱了顾家血、又反咬一口的老狗…你们…毁了我的一切!一切!!”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却在出口的瞬间被凛冽的寒风撕扯得七零八落,消散在空旷的城墙根下,无人听见,更无人回应。

他枯瘦的手颤抖着,探入怀中那最贴近心口的位置摸索。摸出来的,不是能买通生路的金银,不是能蒙混过关的路引,而是一把短小、却异常锋利的匕首!黯淡的刀身沾着可疑的暗红锈迹,寒气逼人。这是在草原上,从一个蜷缩在雪地里、早已冻僵僵硬的牧民身上扒下来的遗物。冰冷、死寂,如同他此刻的处境。

没有墨!没有笔!这念头在顾西风脑中如同闪电劈过,随即点燃了他眼中那早已酝酿多时的疯狂!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玉石俱焚的火焰!

“嗤啦——”

他猛地用那只握着匕首的手,粗暴地扯开自己左襟破烂的羊皮袄和里衣!瘦骨嶙峋的胸膛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皮肤上布满了紫红色的冻疮,肋骨根根清晰可见,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起伏,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冷风折断。

没有半分犹豫!他眼中只有那片冰冷的、饱经沧桑的青灰色城墙砖石!

他猛地举起那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对着自己裸露的左臂上臂,狠狠划了下去!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迸出。那不是人声,更像是受伤野兽濒死的哀鸣。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贯穿了他的神经!身体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鬓角瞬间沁出大颗大颗冰冷的汗珠,又迅速在寒风中凝结。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他身体最后一点热度和全部怨毒的鲜血,立刻从那道狰狞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顺着皮开肉绽的伤口边缘,迅速汇聚,流淌。

顾西风那张惨白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却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狰狞的笑容。他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死紧,几乎能听见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他猛地将流血不止的手臂,狠狠按在冰冷粗糙的城墙壁上!

“嘶——”

皮肉与饱经千年风霜、粗粝如同砂纸般的城砖剧烈摩擦!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猛烈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但他不管!他就是要用这切肤之痛,来铭记这滔天之恨!用这涌出的热血作墨!用他这根曾拨动天下算盘、如今却只剩嶙峋骨头的手指作笔!

一笔!饱蘸着生命和恨意的血,狠狠涂在砖石上!皮肉摩擦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一划!指骨刮蹭着坚硬的棱角,几乎要碎裂!他全身的力量,所有的怨毒,都灌注在这根滴血的手指上!

每一笔,都像是用灵魂在灼烧!每一划,都像是在剜自己的心!粘稠的鲜血在冰冷的砖石上迅速变得暗红、凝固,如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祭品。剧痛啃噬着他的神经,汗水混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不管不顾,只是死死地、疯狂地书写着!仿佛只有这自残般的书写,才能稍稍宣泄他灵魂深处那几乎要爆炸的恨意!

两个触目惊心、笔锋扭曲、戾气冲天的大字,在青灰色的古老城砖上,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