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颗！成千上万颗！用坚硬黄杨木制成的、打磨得光滑圆润的算盘珠子！如同金色的暴雨，劈头盖脸地砸向下方拥挤的人群！
“哎哟！”
“什么东西？”
“珠子！是算盘珠子！”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珠雨”砸懵了，短暂的惊愕后，是更大的混乱！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有人弯腰去捡，场面更加失控。
“快看！珠子上有字！”眼尖的人突然尖叫起来。
果然，每一颗滚落在地、被无数只脚踩踏的黄杨木算珠上，都清晰地刻着一个字！
一个触目惊心、笔画粗犷的朱红大字——**粮！**
“粮？粮珠？”
“什么意思？”
“是李大人发的粮吗？”
“粮”字入眼，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尤其是那些本就饥肠辘辘、挤在人群外围的流民和贫苦百姓！粮食！这是比金子银子更实在的东西！是能活命的东西！
“抢啊！是粮珠！李大人发粮了！”
“我的！那颗滚到车轱辘下的！是我的！”
“别踩！珠子！我的粮！”
刚刚还为了“发财纸”疯狂的民众，此刻为了刻着“粮”字的算珠，爆发了更加原始、更加惨烈的哄抢！人们扑倒在地，在泥泞的雪地里翻滚、撕扯、争抢！场面彻底失控！
茶楼上的顾西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死死盯着那些刻着“粮”字的珠子，眉头紧锁，完全猜不透李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发珠子当粮？这比空头债券还荒谬！
竹棚后的阁楼上，李拾静静伫立在窗前，将的、雕刻着齿轮纹路的凸起机关上。
“是时候了。”他低声自语，指尖用力向下一按！
“咔嚓！”一声轻微的机括转动声。
与此同时，下方哄抢的人群中，一个抢到三颗“粮珠”的干瘦老汉，正宝贝似的将它们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被人抢走。珠子被他手心的汗水和体温焐热。
突然！
他感觉掌心攥着的珠子微微发烫！紧接着，那原本只刻着一个“粮”字的珠面上，竟然如同变戏法般，缓缓浮现出另外一行极其细小的、如同蚊足般的墨色小字！
老汉揉揉昏花的老眼，凑近了仔细看，颤抖着念出声：
【持此珠，可兑‘九边能量块’三块！】
【兑付点：各府县衙、军需站、九边驿站！】
【长期有效！】
“能…能量块？三块？”老汉懵了。旁边一个识货的年轻人凑过来一看，猛地跳了起来，声音激动得变了调：“是压缩粮！是李大人造的那种能当板砖又能砸死狼的硬饼干！三块！省着点够吃十天半个月了！这是救命的粮啊！”
消息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在混乱的人群中炸开！
“珠子能换粮！真的能换粮！”
“我的珠子上也有字！也是三块！”
“李大人仁义！这是给我们穷人留的活路啊！”
刚刚还为了珠子撕打的人，此刻看着珠子上浮现的小字，再看看周围同样面黄肌瘦的同胞，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哄抢的戾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希望和感激的骚动。无数双捧着“粮珠”的手，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叮咚！哗啦啦——”
就在此时，李拾手腕上的青铜护腕发出一阵极其悦耳、如同无数铜钱落入玉盘般的清脆声响！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带着金色钱币雨特效的光幕欢快地弹出：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
【‘熊猫通宝债’一期发行额度：纹银一百万两！】
【已售罄！用时：1时辰37分！】
【超额认购倍数：3.8倍！】
【金融模块经验值+999！】
【触发隐藏成就：‘大明金融魔术师’！】
【附加条款自动生效：】
【所有附带显影‘粮兑’条款之算珠（编号：甲字粮），已与对应售出之债券编号完成唯一绑定！】
【备注：亲，您这波‘债券搭售救命粮’的骚操作，成功将‘金融产品’升级为‘社会保障工具’！系统表示叹为观止！粮珠绑定债券，既防伪，又确保救命粮最终落到真正需要的底层认购者手中（避免大户囤积居奇），高，实在是高！】光幕最后，那个戴眼镜的像素账房先生，激动地摘下了眼镜，疯狂鼓掌。
李拾看着光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提示，又看看楼下那些捧着粮珠、如同捧着希望火种的贫苦身影，再抬眼望向茶楼那扇透着阴冷窥视的暗窗方向，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反击意味的弧度。
风，卷着残留的纸片和雪沫，掠过正阳门。百万两白银的债券已化作无形的动力，而无数颗刻着“粮”字、绑定了债券编号的算珠，如同埋下的种子，正在这寒冬的土壤里，悄然孕育着对抗饥饿、对抗绝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