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上古九尾狐族四脉，青丘一脉的白凤九，反正就跟了东华帝君跑了；涂山女娇化成了望夫石，算是文旅地标了；妲己姐姐千年前就在斩仙台上被嘎了，连一缕残魂都没留住……放眼三界，能有几千年修为，而且能把魅惑之术练到这种AoE级别、差点把我们一窝端了的，除了您这位经历过上古老剧本的纯狐老祖宗，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这是送分题啊！”
纯狐几乎是泣不成声地问他，问出了那个困扰了她几千年的问题：
“所以……所以在你们……在所有人心目中，我果然……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吗？”
“放他娘的狗臭屁！”
奔波灞猛地吼了一嗓子，把纯狐都吓了一哆嗦。
他脑袋摇得像个高速振动模式下的手机，都快出残影了。
“历朝历代的那些瘪犊子君王，自己没本事，治国无能，甩锅一流！出了事就往女人身上推，好像亡国都是因为女人太漂亮，他们自己冰清玉洁、勤政爱民似的！我呸！什么玩意儿！”
他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来开始喷口水：
“要是纣王自己是个明君，励精图治，别说一个苏妲己，就是给他一个加强排的苏妲己，天天在他面前跳极乐净土、跳大摆锤、跳18禁，殷商也亡不了！”
“周幽王自己脑残，非要点烽火台搞什么明火烧烤逗妹子笑，关人家褒姒什么事？说不定人家妹子根本就不是笑烽火，是笑他傻逼呢！”
“还有后面那些什么杨贵妃、李师师、陈圆圆……哦对，这几个是您后辈的后辈了，您可能不认识。总之套路都一样！都是些没本事的软脚虾男人，自己立不住，就把锅甩给女人背！那些写史书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学究、老棺材瓤子，更是帮凶！变着法地编故事，替他们男人遮羞！恶心！下作！狗都不如！”
他喘了口气，指着自己的鲶鱼脸：
“我！奔波灞！虽然也是个带把儿的，是男妖一枚！但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自己的锅，跪着也得背完！把自己的无能和德行有亏甩锅给女人，那简直是畜生中的畜生，败类中的战斗机！这种男的，就该拉去骟了，直接物理超度，下辈子投胎当个马桶刷子！”
这一番话，粗鄙！狂野！毫无文采！甚至有点辣耳朵！
但在纯狐听来，却如同九天仙乐，如同久旱甘霖，如同压抑了数千年黑暗后骤然劈开云层的第一缕阳光！
几千年了！
从无人为她辩白！
史书工笔，口诛笔伐，全都是她的错！
她是红颜祸水，她是亡国根源，她是一切灾难的象征！
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文人墨客，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最恶毒的语言给她定性，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从未有人，像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流氓头子的鲶鱼精一样，用最糙、最直接、最解气的方式，把这些遮羞布撕得粉碎！把这些双标狗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他说出了她憋了几千年都不敢说、也没处说的话！
纯狐心中那积压了数千年的悲愤、冤屈、痛苦、不甘……所有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哇——！”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凄厉哀婉，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心酸，仿佛要将这千年的苦楚一次性全部哭出来。
那哭声穿透石室的禁制，在号山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听得外面巡逻的小妖们都觉得心里堵得慌，鼻子发酸，差点跟着一起抱头痛哭。
这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bG都得配二泉映月的那种。
奔波灞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纯狐，心里暗自点头：
嗯，情绪到位了！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进行最关键的一步——执行玉面狐狸透露的“狐白计划”！
能不能给这位老祖宗打上“专属疫苗”，以后再也不怕她的AoE魅惑，就看现在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努力挤出一种“我是知心大哥我来安慰你”的表情，慢慢凑近纯狐，目光开始不着痕迹地往她被捆仙绳束缚的腋下区域瞟……
就在他的手快要悄咪咪地伸过去，准备实施“薅毛计划”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撅着个腚在这儿干嘛呢？感情是背着老娘，在这儿陪人家劈情操呢？！”
一个清脆又带着浓浓醋意和杀气的女声，如同冰锥一样，猛地从石室门口炸响！
奔波灞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定格，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这声音……太熟了！
他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格一格地、极其艰难地扭过去。
只见石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三位女妖。
为首的，正是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上挂着“核善”笑容的万圣公主！
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位“护法”。
左边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冷，正用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作死”眼神看着他的白骨夫人。
右边是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玩味笑容，眼神在他和纯狐之间来回扫射，仿佛在计算什么角度的蝎子精。
三道目光，如同六把加特林，牢牢锁定了还保持着猥琐靠近姿势的奔波灞。
完！犊！子！了！
奔波灞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刷屏。
捉贼捉赃，捉奸捉……呃，反正他是被堵在犯罪现场了！
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女性独立宣言”还言犹在耳，现在自己这动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石室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
只有纯狐那压抑不住的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和……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