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二十八宿区域,奎木狼的私人殿宇。
与那些金光万丈、仙气爆棚的主要宫殿不同,奎木狼的居所更像一个高级武将的府邸,简洁、冷硬、透着一种军人特有的肃穆感。
殿内没有过多装饰,唯有墙壁上悬挂着一柄古朴的战刀,以及一套擦拭得锃亮的星宿战甲,显示着主人尚武的本色。
这里不像是个神仙洞府,倒像是某个黑帮大佬的私人拳馆,处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此刻,奎木狼正坐在书房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面容英挺,线条硬朗,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思念。
他在想一个人,一个不该想,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的人——披香殿那位侍弄香料的玉女。
那份禁忌的情愫,如同最幽秘的檀香,无声无息地渗透了他的神魂,既是无上的慰藉,也是悬顶的利剑。
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奎木狼低声咒骂了一句,揉了揉太阳穴。
作为一个在二十八宿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江湖,他深知天庭这潭水有多深。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派系林立,比人间的黑社会还要复杂。
突然,殿外传来亲卫恭敬的声音:星君,太白金星长者到访。
奎木狼眉头一皱。
太白金星?
这位玉帝跟前的大红人,天庭的首席智囊兼头号白手套,没事怎么会跑到他这武夫的殿宇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浮上心头。
他立刻收敛心神,将那份思念深深掩藏,恢复了一贯冷峻的模样,起身相迎。
不知星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奎木狼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疏离。他心里暗自嘀咕:
这老狐狸突然来访,准没好事。该不会是那件事被发现了吧?
太白金星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摆摆手:
奎木狼星君不必多礼,老夫也是路过,想起许久未见,特来叨扰一杯清茶,不会打扰星君清修吧?
他说话时眼睛眯成一条缝,活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星君说哪里话,您能来,是末将的荣幸。请。
奎木狼将太白金星引入书房,屏退了左右侍从,亲自沏茶。
他心里清楚,这老狐狸绝不可能只是来喝茶聊天的。
这感觉就像黑帮的二当家突然登门拜访一个堂口负责人,肯定是有重要任务要交代。
两人分宾主落座,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天庭最近的闲事,比如哪处星域能量不稳,哪个仙官又闹了笑话之类的无关话题。
太白金星说话滴水不漏,笑容可掬,仿佛真的只是来串门。
但奎木狼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他本能地感觉,风暴正在酝酿。
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街头混的时候,火并前的那种诡异的平静。
果然,一杯茶饮尽,太白金星放下茶盏,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不再绕圈子,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奎木狼那张冷硬的脸,轻轻叹息一声,用一种仿佛拉家常般的口吻,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星君这殿宇,倒是清静雅致。不过老夫听闻,披香殿那边的香风,更是醉人啊……闻久了,怕是连神仙都把持不住,容易动些……凡心俗念。星君,你说是不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奎木狼耳边!
奎木狼浑身猛地一僵,手中的茶盏几乎捏碎!
他豁然抬头,眼中瞬间布满震惊和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恐慌!
他死死盯着太白金星那张依旧带笑的脸,心脏狂跳,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冷下去。
你……!
奎木狼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有些嘶哑,他猛地站起身,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太白星君!此话何意?!休要血口喷人!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否认。
毕竟,私动凡心,与侍女私通,这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
一旦坐实,削去仙籍都是轻的!
这感觉就像被条子抓了个现行,第一反应还是得嘴硬否认。
太白金星面对奎木狼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却依旧稳坐钓鱼台,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我懂你的微妙表情,他轻轻摆摆手,示意奎木狼稍安勿躁:
星君勿慌,勿慌嘛。老夫并无恶意。若要问罪,此刻来的就不是老夫独自一人,而是执法天兵了。
他先安抚了一句,打消对方鱼死网破的念头。
这话说得轻巧,但威胁意味十足——我知道你的把柄,但我现在还没打算搞你。
然后,他语气变得更加推心置腹,仿佛真心为对方着想:
老夫深知,星君与那位玉女,乃是情之所至,发自真心,并非那等贪图享乐、罔顾天条的龌龊心思。这真情二字,便是放在天庭,也是难能可贵,令人动容啊。
他先捧一下,降低对方的心理防御。
这套路奎木狼太熟悉了,就像黑帮老大要让你去干脏活前,总会先夸你两句兄弟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奎木狼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依旧警惕无比,死死盯着太白金星,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心里暗骂:老东西,有话直说,别在这跟我绕弯子。
太白金星话锋接着一转,图穷匕见:
只是……这天条森严,毕竟不是摆设。此事若一旦宣扬开来,后果如何,星君想必比老夫更清楚。不仅星君万年修为毁于一旦,便是那位玉女,恐怕也难逃魂飞魄散之劫啊……唉,可惜,可叹……
他开始施加压力,描绘可怕的后果,精准地打击奎木狼最恐惧的点。
这就好比黑社会大哥跟你说:
兄弟,你老婆孩子现在很安全,但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奎木狼的脸色变得惨白,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