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掌心的符纹轰然炸开，化作一片金雨，尽数涌入楚凡胸口。
刹那间，楚凡全身亮起粉紫色的光纹，像是有火焰从骨头里烧出来。他整个人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随即又重重跌回地面。
我立刻催动龙形玉佩，魂火倾泻而出，在我们三人周围形成一道屏障。四周的阴气躁动起来，几缕黑影从地面钻出，直扑楚凡面门——是心魇渊残存的执念，想趁机夺舍！
我一脚踏地，玉佩震鸣，龙气横扫。
那些黑影惨叫一声，瞬间蒸发。
就在这时，媚萝的最后一缕意识化作一道极细的金光，缓缓没入楚凡心口。她消散前，狐尾轻轻扫过我的手腕，像是碰了一下，又像是错觉。
楚凡呼吸渐渐平稳。
蓝衣上的血迹不再扩散，反而开始收缩，像是被某种力量吸了回去。他眉心浮现一道浅浅的金痕，形状像是一弯新月，正是媚萝本命印记的模样。
我松开玉佩，魂火收回体内。
四周安静下来。
楚凡躺在地上，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稳了。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做了个梦。
我没有动。
刚才那一扫，是真的触碰，还是幻觉？
我低头看手腕，皮肤完好，没有任何痕迹。可那里，确实有一瞬的温热，像谁轻轻拂过。
远处，楚凡的手指又抽了一下。
他嘴唇微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萝儿？”
我没回答。
我知道他还没醒，这只是潜意识里的呼唤。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当有一天他真正醒来，发现身边再没有那个红衣妖娆的身影，他会怎么样？
他会不会半夜惊坐起，四处找那串金铃？
会不会走过曾经并肩的山道，突然停下，问一句：“你还在吗？”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
魂火在体内缓缓流转，比之前更沉了一些。不是因为损耗，是因为重了。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不会消失。
就像此刻盘踞在我心口的这份沉默，沉重得像一座山。
我最后看了一眼楚凡，转身走向通道深处。
脚下的青纹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我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楚凡的手，正缓缓抬起，五指张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