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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镇渊笔记(1 / 2)

秘库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古老的典籍与法器间投下幢幢鬼影,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墨与冷冽金石混合的沉静气息。

凌霜的指尖还残留着竹简上传来的灼热感,那句“彩鸾泣血,守渊人醒”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识海中反复回响。她猛地收回手,抬眸撞上易玄宸深不见底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仿佛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只为她此刻的失态。

他递过来的那本古籍,封面是深褐色的硬皮,没有书名,只以古朴的篆文烙印着一个“渊”字。书页泛黄,边缘带着自然的磨损痕迹,显然是被人反复翻阅过。

“这是先祖留下的‘镇渊笔记’,”易玄宸的声音在空旷的秘库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收回手,姿态从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凌霜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跳。她没有立刻去接那本书,而是死死盯着易玄宸的脸,试图从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具下,窥探出一丝真实的情绪。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对“七翎彩鸾”的了解有多深?他口中的“先祖”,又与这寒渊、守渊人有着怎样的纠葛?

无数个问题在她心中翻腾,但她最终只是伸出手,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姿态,接过了那本沉甸甸的“镇渊笔记”。

“易公子费心了。”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彼此彼此,”易玄宸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你帮我查凌家,我为你解惑,这本就是我们的交易。”

他刻意将“解惑”二字与“交易”挂钩,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上,不容掺杂半分私情。

凌霜没有再与他争辩,她抱着笔记,转身便往秘库外走。她需要立刻回到自己的院落,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独自面对这本可能承载着她身世终极秘密的书。

“凌霜。”易玄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有些事,知道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叹息。

凌霜的脊背挺得笔直,片刻后,她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从没想过回头。”说罢,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秘库的阴影中。

回到疏影院,凌霜立刻屏退了所有下人,甚至将雪狸也关在了门外。她闩上房门,桌上的烛火被她以妖力催动,燃起一簇幽蓝的火苗,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了“镇渊笔记”的第一页。

字迹是苍劲有力的楷书,笔锋间透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笔记的开篇,便以一种近乎残酷的笔触,记载了“寒渊”的来历。

“上古之时,邪神降世,其念化为魔念,侵蚀天地,生灵涂炭。初代守渊人以身为祭,引魔念入地底极寒之渊,以自身血脉为锁,立下万世封印……”

凌霜一字一句地读下去,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来,寒渊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一座囚禁上古邪神残魂的巨大牢笼。而守渊人,便是这牢笼的世代看守者,他们的血脉,就是封印的一部分。

她继续往下翻,笔记中详细记载了守渊人的职责与宿命。每一代守渊人,都会在特定的时机,以自己的血脉“喂养”封印,压制寒渊内蠢蠢欲动的魔念。这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诅咒。

当她的目光触及某一页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页纸上,用血红色的朱砂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守渊人需以血脉祭祀寒渊,压制魔念。”

“血脉祭祀……”凌霜喃喃自语,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瞬间想起了母亲苏氏的死,想起了柳氏临终前那句“苏氏是守渊人,被皇室灭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长:母亲根本不是病逝,也不是简单的被谋害,她……她是不是成了“血脉祭祀”的祭品?

这个猜测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与心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她强忍着不适,急切地想要翻到下一页,看看关于“祭祀”是否有更详细的记载。

然而,当她伸手去翻时,却摸到了一片空缺。

那一页,被人齐齐整整地撕掉了!

撕口处已经陈旧发黄,显然是很多年前就被人动了手脚。最关键的信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凌霜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数日的旅人,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绿洲,冲过去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那种从云端跌落深渊的绝望感,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不甘心地用手指摩挲着撕口,试图从残留的痕迹中找出些许线索。笔记的纸张很厚,撕掉的那一页,必然记载着至关重要的秘密。是谁撕掉了它?是易玄宸的先祖?还是……皇室?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夫人,是我。”是易玄宸的声音。

凌霜猛地合上笔记,藏在袖中,定了定神,才走过去开门。门外,易玄宸依旧是一身白衣,月光洒在他身上,清冷如霜。

“这么晚了,易公子有何事?”凌霜的语气带着一丝戒备。

易玄宸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了一眼她袖中露出的书角,淡淡道:“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凌霜故作不解,“一本残缺不全的旧书而已。”

“残缺?”易玄宸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你是指被撕掉的那一页吗?”

凌霜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她索性不再伪装,冷冷地盯着他:“是你撕的?”

“不是我。”易玄宸摇了摇头,迈步走进房间,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撕掉它的人,是我的曾祖父。他认为,那一页记载的内容太过危险,不应当流传于世。”

“那上面写了什么?”凌霜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