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在书房发现暗格,里面藏着半张褪色的守渊人族谱。
族谱记载守渊人血脉需以妖力为引才能激活,她指尖滴血验证。
暗格后方突然出现密道入口,传来若有若无的妖力波动。
她踏入密道,墙壁浮现古老壁画,描绘彩鸾与人类大战场景。
最后一幅壁画前,玉佩突然剧烈震动,壁画中彩鸾的眼睛缓缓睁开。
书房的寂静在易玄宸离开后,像冰冷的潮水般重新漫了回来。凌霜站在原地,掌心那枚玉佩的余温尚未散尽,暗金纹路仿佛已深深烙进她的骨髓。守渊人血脉……这四个字像淬毒的针,扎得她呼吸都带着刺痛。
她没有立刻离开。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古籍,紫檀木书案上未收起的狼毫笔,墙角那盆半枯的兰草……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毫无破绽。但凌霜知道,能藏住守渊人族谱残页的地方,绝不可能只有一处。易玄宸那看似随意的“妥善保管”,更像是一道无声的禁令,一道将她与真相隔绝的屏障。
她要破开这道屏障。
脚步无声地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比猫更轻。指尖拂过书脊,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蔓延。她没有盲目翻找,而是凭借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在那些最不起眼、最容易被忽略的角落搜寻。书案下方不起眼的雕花木托,墙角博古架上一个空置的青铜鼎,甚至是悬挂字画的卷轴轴心……时间在极致的专注中流逝,窗外的月光悄然偏移。
终于,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书架最底层一块看似与整体浑然天成的深色木板时,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感传来。不是松动,而是……一种机关的卡榫。
凌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指尖沿着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轻轻探入,向内按压。
“咔哒。”
一声轻响,如同枯枝折断,在死寂的书房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那块深色木板无声地弹开,露出一个仅容一拳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光,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凌霜凑近,一股混合着陈年书卷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探手进去,指尖触碰到一件冰冷、坚韧、带着岁月侵蚀的粗糙感的东西。
她将其取出。
是一卷用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卷轴,边缘已经磨损卷曲,颜色暗沉发黑,仿佛浸透了无数个日夜的尘埃。卷轴没有系绳,只是松松地卷着。凌霜小心翼翼地将其在书案上展开。
兽皮上,是用一种暗沉如凝固血液的颜料书写的文字,笔画古拙,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她勉强能辨认出几个字,但连缀起来却晦涩难懂。然而,卷轴中央,却用更清晰、更庄重的笔触,绘制着一幅残缺的图谱。
那是一棵树。
一棵形态极其怪异的树。它的根系虬结盘绕,深深扎入一片漆黑的土地,那土地的描绘,竟与乱葬岗的冻土有着诡异的相似。树干粗壮,却布满了狰狞的裂痕,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树枝扭曲着向上伸展,但并非枝繁叶茂,而是稀稀疏疏,顶端……竟生长着几片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叶子!
图谱下方,有几行同样暗沉的文字。凌霜凝神辨认,逐字读出,声音在寂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守渊之脉,渊底生根……血为薪,妖为引……非人非妖,焚天烬骨……唯……血脉……可启……”
血为薪,妖为引……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凌霜心上。她猛地想起体内那股源自彩鸾烬羽的妖力,想起易玄宸指尖触碰她后背时那熟悉的波动,想起玉佩上浮现的暗金纹路……难道,这所谓的“守渊人血脉”,竟需要妖力才能激活?而她体内,恰好拥有这“引”?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她。验证!她必须验证!
没有丝毫犹豫,凌霜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红的血珠立刻渗出,带着一丝微弱的、属于她自己的气息。她将血珠,精准地滴落在那幅怪树图谱的根部——那片漆黑的土地之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灼烧皮肉的声音响起。
血珠没有像落在普通兽皮上那样晕开,而是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被那片漆黑的土地“吞噬”了进去!紧接着,以血滴落点为中心,那片漆黑的土地开始泛起微弱的红光,如同地底熔岩在涌动。红光迅速蔓延,顺着那虬结的根系向上攀升,流遍狰狞的树干,最终注入了顶端那几片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树叶!
幽蓝的火焰猛地一跳,亮度骤然提升,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整个暗格都被这幽蓝的光芒照亮,将凌霜的脸映照得一片冰蓝,眼中只剩下那跳跃的、不祥的火焰。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暗格,而是来自书架本身!整个书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凌霜骇然回头,只见书架后方,那面厚重的墙壁,竟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和……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妖力波动,如同冰冷的蛇信,猛地从洞口内窜出,扑面而来!
这妖力波动……与她体内源自彩鸾烬羽的力量,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狂暴、更加……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