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继北凉王徐晓与青城王吴林素之后,大离第三位异姓王爵,虽为虚衔,却与各地藩王地位相当。
李锛坦然受之:“谢陛下。”
赵离爽朗笑道:“今日李爱卿便宿在宫中,朕欲与你秉烛夜谈。”
自大离开国以来,从未有外臣留宿宫闱的先例。
即便是那些即将就藩的皇子皇孙,离京前想在宫中留宿,也需再三恳请蒂后恩准。
赵离先是封王,又特许其夜宿皇宫。
足见对李锛的器重。
李锛略作思量:“遵命!”
“若无要事,众卿退朝。”
赵离唤住李锛:“国公暂留,朕有要事相商!”
闻言,那些本想上前逢迎的官员纷纷退散。
李锛疑惑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离将他引至偏殿,低声道:“请国公随朕去见那位。”
李锛眉梢微动:“与国同寿之人?”
“正是!”
赵离解释道:依照祖制,我大离的皇位传承确实无需那位过问,但新君登基后必须亲自前去觐见那位。
还有这种荒唐规矩?
李锛斩钉截铁地回绝:不去!我与那位有些旧怨!
先生不必多虑。
赵离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纵使您曾与他有过节,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是走个过场说几句话,断不会为难于您!
鬼才信你!
若那老东西当真如此好说话,赵离为何不独自前往?非要拉上自己同去?这其中必有蹊跷!
朕以性命担保,绝对平安无事!
当真无碍?
李锛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届时若老祖宗真要发难,朕便挡在先生身前,他总不至于连朕一并处置。
见李锛神色松动,赵离趁热打铁道:只要先生肯随朕走这一遭,必有重谢!
什么谢礼?
李锛追问道。
届时先生自会知晓。
赵离讳莫如深。
此事关乎重大,绝不能走漏风声,这份厚礼还是留待今夜揭晓为好。
也罢,便随陛下去一趟。
议定之后,赵离引着李锛往后宫行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座荒僻的偏殿前。
殿宇倾颓,庭中蔓草横生。
李锛暗自心惊:那般通天彻地的人物,竟会栖身于此等破败之地?
赵离整肃衣冠,对着紧闭的殿门恭敬行礼:新君赵离,特来拜谒老祖宗。
话音刚落,殿门洞开。
一道凌厉罡气破空而至,赵离瞳孔骤缩,未及闪避便被轰飞出去。
目睹此景。
李锛只觉毛骨悚然,转身拔腿就跑——这该死的赵离,分明是要拉自己垫背!
李锛仓皇逃回大殿,刚松口气,耳边骤然响起沙哑的呵斥:你以为能逃得掉?
他浑身剧震,面如土色地转头:老前辈...
早说过不该来!都怪赵离那混账硬拽着他。
这下麻烦大了。
白发宦官冷眼睨视:自己走,还是让老朽提着你走?
岂敢劳您动手?李锛强撑笑脸,您总不会真要取我性命吧?
未必。
宦官袖中枯手微动,医圣虽稀罕,死了倒也无妨。
李锛倒吸凉气,脚步顿时急促起来。
偏殿内,赵离见到他便热情招手:神医!
神个鬼!李锛连连摆手:当不起陛下这般称呼!
快替我瞧瞧。
赵离按着心口,老祖宗怕是震伤我脏腑了。
见宦官未阻拦,李锛搭脉探查,果然发现内伤严重。
银针翻飞间,赵离很快活蹦乱跳:老祖宗下手忒重!
为何谋逆?宦官目光如刀。
是淳儿先要杀我。
赵离肃然道,晚辈实属无奈。
皇家恩怨老朽懒得过问。
宦官衣袍无风自动,但若动摇大离国运...浑浊眼中闪过厉芒,你该明白后果。
晚辈谨记。
赵离郑重应声。
看来先祖默许了他夺位之事,这再好不过。
赵离刚松了口气,老太监又盯着李锛问道:
高术露夺走我的天人体魄,就是为了助你成就陆地医仙?
正是!
李锛硬着头皮解释:其实我当时是拒绝的,但高前辈非要我融合那天人体魄。
您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高术露的对手......
他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高术露。
老太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这些狡辩?
李锛顿时哑口无言。
随后,老太监仔细打量了李锛一番,挥手道:你们走吧,往后若无要事,莫来扰我清修。
就这样轻易脱身了?李锛与赵离走出偏殿。
宫道上,赵离对李锛说:圣师,朕说得没错吧,老祖宗不会为难我们。
确实没为难。
只不过一掌打得你脏腑移位罢了。
先用膳吧。
赵离又道:今日定要与圣师**言欢。
为此,他还特意派人去请了赵致。
水榭楼台中,三人谈笑风生。
待到夜幕低垂,赵致便借故告辞。
赵离看向李锛:圣师可还记得朕许诺的厚礼?
李锛这才想起,赵离邀他面见老太监时确实提过厚礼相赠,若非赵离提起,他几乎忘了这茬。
自然记得,不知厚礼现在何处?
朕将厚宝藏于某座宫殿,今夜子时,自会有奴才引圣师前去取用。
赵离故作神秘道。
何必如此神秘?李锛颇感诧异。
当然!
赵离正色道:此物价值连城,谨慎些好。
说实话,若非与圣师交情匪浅,朕断不会将此厚礼相赠。
李锛笑道: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