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宫。”上官妙颜话音轻落,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起身时衣袂轻扬,眼底已没了晨间的闲适,只剩几分凌厉的锋芒。
不多时,一辆装饰低调却难掩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出皇宫宫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穿过熙攘繁华的街巷,两侧叫卖声、笑语声不绝于耳,车外行人摩肩接踵,一派市井热闹。
车内的上官妙颜却无心观望这人间烟火,指尖轻叩着膝上的锦盒,目光沉静地落在车窗外前方的方向——那座朱门紧闭、匾额上“京兆衙门”四个大字赫然在目的官署,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马车稳稳停在京兆衙门外的石阶旁,上官妙颜掀开车帘,目光冷冽地扫过匾额上“京兆衙门”四个鎏金大字,语气平静却带着雷霆之势:“夜三,让人即刻去衙门报案,就说黄府昨夜发生命案,人命关天,需官府即刻派人详查。”
她顿了顿,又看向另一侧的夜四,补充吩咐:“夜四,你去南街药铺盯着,按之前的方子接着熬药,半点不能马虎。”
“是!”夜三、夜四齐声应下,转身便分头行动,身影迅速融入街巷的人流中,动作干脆利落。
夜三指尖一翻,摸出几块碎银,递到缩在墙角的乞丐手里。他俯身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寥寥几句嘱咐混在街巷的喧闹里,只有那乞丐听得真切。乞丐眼睛一亮,飞快把碎银揣进破衣兜里,连声道谢都顾不上,佝偻的身子瞬间挺直,撒腿就往京兆衙门冲,脚步声转眼消失在门内。
不过片刻,衙门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名身着皂衣的衙役提着水火棍快步走出,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得很,彼此间没多言语,只朝着黄府的方向快步赶去,一看便是接了命案急着查案的模样。
夜三转身回到马车旁,躬身禀报:“主子,办妥了。”
上官妙颜掀着车帘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语气平静地追问:“黄有余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黄有余醒后便大喊大叫,闹着要见人,已经饿了一天,这会儿没了力气,正哭着要吃的。”夜三垂首,语气平淡地据实禀报。
上官妙颜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语气淡漠如冰:“这种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惯了的货色,哪里扛得住饿?不过几顿罢了,便露了原形。”
话音刚落,她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唇角的笑意愈发玩味,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掌控感:“既然扛不住了,那就放他回去。有他这么个‘变数’搅局,黄府的好戏,岂不是能更热闹些?”
夜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当即抬手打了个隐晦的手势。暗处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掠过,如惊鸿般消失在街巷深处,正是奉命去放黄有余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