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夜色中飞驰，将身后那片由红毯、乐队和人仰马翻组成的荒诞剧场，远远地甩在光怪陆离的城市背景里。
车厢内，一片寂静。
司机师傅握着方向盘，手心还有点冒汗。他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这对宛如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男女。
男的俊朗，但一脸生无可恋。
女的绝美，却平静得过分。
刚才那阵仗，又是红毯又是乐队的，结果这两人就这么走了，还把场子给掀了。
司机师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现在的演员，为了追求所谓的“沉浸式体验”，都玩得这么疯吗？
终于，秦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他转头看着陆晚灵，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太久。
“奉天阁。”陆晚灵言简意赅。
“奉天阁？”秦夜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听过，是国家最神秘的特殊机构，专门处理各种超自然事件。
“所以，他们是在抓我？”秦夜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死而复生？”
“不。”陆晚灵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他们不是在抓你，他们是在……保护你。”
“保护？”秦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用鸽子给我指路？用洒水车对我唱《好运来》？用无人机吊着玫瑰花追我几条街？这叫保护？”
“在他们的剧本里，是的。”陆晚灵叹了口气。
她用最简洁的语言，将那个叫周正的“总导演”和他那疯狂的“楚门计划”解释了一遍。
从一开始的严密监控，到后来画风逐渐跑偏，变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行为艺术。
听完这一切，秦夜沉默了。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自己被当成了怪物，被当成了研究对象，甚至是被某个邪恶组织盯上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荒诞。
自己不是小白鼠，不是阶下囚。
而是一个大型真人秀节目的，男主角。
前排的司机师傅竖着耳朵听完了全程，心中对两人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
太敬业了！
都下了片场了，还沉浸在角色里对台词！这演技，这信念感，拿个国际影帝影后都屈才了！
车子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
当秦夜和陆晚灵走出电梯，打开公寓大门时，迎接他们的，不再是那种冰冷的，被监视的压抑感。
整个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点心，旁边还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柠檬水。
墙角的空气净化器，正无声地运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