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类似的对话，或许也发生在其他不为人知的角落。
陆明渊布下的迷阵，似乎开始生效了。对手那紧绷的神经，在持续的压力突然“松懈”之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些许松动。长时间的潜伏和停滞同样会带来风险，他们也需要确认安全，需要继续被中断的“工作”。
县衙二堂内，陆明渊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并无病容，只有一片冷静的锐利。
“消息都放出去了？”他沉声问身后的张龙。
“按大人的吩咐，都办妥了。几个可能的渠道，都‘无意’中透露了消息。”张龙低声回禀，“咱们撤回来的人，都已暗中安排在老鸦咀水道和通往荒村的几个关键路口，日夜轮班，潜伏监视，绝无懈怠。雷头儿也带了一队好手，随时准备策应。”
“很好。”陆明渊颔首，“告诉兄弟们，辛苦几日，眼睛都放亮些。鱼儿…就快要咬钩了。”
沈清漪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来，听到他的话，轻声道：“大人此计虽妙，却也兵行险着。若被对方识破，恐其狗急跳墙。”
陆明渊接过药碗，并未立刻喝下，目光依旧深邃：“风险固然有。但比起盲目进山搜索，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可能抓住他们尾巴的办法。他们在暗处躲藏得太久，总要出来透气。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等他们自己确认‘安全’，等他们忍不住动弹…”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只要他们一动，就会留下痕迹。有了确切的痕迹，我们才能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欲擒故纵，示敌以弱。
这本是简单的计策，但在恰当的时机，针对恰当的对手，往往能收到奇效。
整个清河县，仿佛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之中。明面上，官府收敛了锋芒，忙于琐务；暗地里，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住镜湖北部那片神秘的水域和荒芜的山峦。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然悄悄撒下。
现在，只等待那自以为是的猎物，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触碰到第一根丝线。
陆明渊端起那碗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药汁苦涩，却让他的大脑愈发清明冷静。
他在赌，赌对手的傲慢与焦虑，赌他们对那“仪式”的重视程度。
而赌注，或许是更多人的性命，乃至整个局势的走向。
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