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与司马卓打了个平手,如果不是他带领的玄魔宗外堂武者及时赶到,差点就让他逃走了。
“真是惭愧。”
武夫人隔着面纱微微一笑,对那中年人说道。
“没关系。任务完成了就好。总之,现在一切都齐全了。此时此刻,那个家伙一定在剑魔宗和我们玄魔宗之间困惑不已,不知道自己的护卫去了哪里。呵呵呵。”
长胡子中年人看着高兴的武夫人,心中暗想。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虽然跟随她近二十年,但她的智谋无人能及。
她一听到天如运在繁华街区暴露自己的消息,立刻意识到他在设下反追踪的陷阱。
“如果她不想成为教主的夫人,玄魔宗下一代宗主的位置恐怕就是她的了。”
武夫人确实是个非常可怕的女人。
“那么,这两个年轻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半百老人回答了她的提问。
“这位年轻人是巡阁宗的子弟,名叫白基。”
“巡阁宗?上等门派的青年才俊。嗯,能在魔道馆内如此奋勇,倒也难得。能收他为手下,更是不易。”
巡阁宗虽非最顶级的门派,但在上等门派中以武力着称,声名显赫。
虽然猜测他是为了小教主争夺战而聚集手下,但意外地收服了如此出色的人才,还是令人惊讶。
“那么这位青年呢?”
“正想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为什么?”
“……他是九长老的子弟,出身于司武宗。”
“司武宗?难道是九长老司马义的公子?”
“正是。”
虽然奉命将他擒获,但他与张护卫不同,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当他自称出自司武宗时,我甚至犹豫了一下。
然而,武夫人似乎对他的身份并非最感惊讶,而是另有原因。
‘连司武宗都归顺了他?……真是个危险的人物。果然我的判断没错。若不在教主不在时除掉他,将来恐怕难以对付。’
武功、智谋,以及对人的运势。
前两者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但最后一点却不同。
要成为统领他人的首领,这种运势是与生俱来的。
武夫人此刻更加坚定了必须再次除去天如运的决心。
丑时初刻。
魔教城内,寒冷的夜风刺骨,令人心寒。
城西有一座毒魔宗的庄园。
从毒魔宗庄园方圆三百步内的每一座屋顶上,都有玄马宗的武士隐匿其中,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他们的眼中,一个身影正朝毒魔宗的庄园走来。
那是一个身着黑衣,衣上绣有红色纹样的长发青年,面容白皙,英气逼人。
‘没有携带武器。’
他平时背在腰间的剑鞘和刀鞘都不见了。
确认这一点后,屋顶上的玄马宗武士们举起了旗帜。
“嚓!嚓嚓嚓嚓!”
于是,旗帜依次升起,最终传递到了毒魔宗的庄园。
毒魔宗的内堂宽敞,有一个大花园和庭院,那里已有百余名玄马宗的武士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内堂和外堂的屋顶上则布满了弓箭手,自红旗升起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拉满了弓弦,箭矢已搭在弦上,随时准备发射。
内堂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武夫人身披红纱,坐在桌旁品茶。
她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位半百老者和一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如同左右护法一般守护着她。
“呵呵呵,来了。”
玄马宗早已在半个时辰前就布下阵势,等待着天如运的到来。
天如运已经做好了将他送往阴曹地府的准备。
不久,天如运走进了毒魔宗的建筑内。
‘真是准备得滴水不漏。’
天如运在穿过外堂进入内堂的过程中,粗略估计至少有李百名左右的人在暗处监视,心中不禁暗自惊叹。
若非早有决心,绝不会做出如此周密的准备。
武夫人藏在红色面纱后,嘴角微微上扬,注视着步入内堂的天如运。
‘当年的那个小娃子,如今已成长为威胁我的暗中势力。’
为了在天如运进入魔道馆之前阻止他修炼内功,甚至暗中操控毒魔宗和剑魔宗,动用了各种手段,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并且反过来给了自己一记重击。
-嗤嗤!
尽管按照警告放下了兵刃,但天如运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依然显露了他的强大。
原本对他说达到化境的说法半信半疑,如今果然名不虚传。
以这样的气势,即便在本教中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咯吱!
建筑上的玄马宗弓箭手们紧张地拉满了弓弦,
随时准备将天如运射成蜂窝。
武夫人在殿门前向走进来的天如运轻轻招了招手。
“终于见面了。请这边走。”
‘那女人?’
天如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她是玄魔宗的夫人,在他母亲华夫人因病去世前,曾联合多位夫人迫使天如运立下誓言,直到进入魔道馆之前不得修炼内功。
‘……真是狠毒。到头来还是想对付我。’
强烈的愤怒如同烈火般燃烧着他的胸膛,连口中的唾液都变得干涩。
但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少年。
天如运保持着冷静的表情,与武夫人隔桌相对而坐。
武夫人微微一笑,说道:
“好久不见,自从你小时候见过之后。岁月真是无情啊。你真像你的母亲。”
她第一次见到天如运时,便想起了华夫人的面容。
天如运的相貌更像他的母亲,甚至比教主天有宗还要相似,这让她感到极度不悦。
“无论是你那肮脏的母亲还是你,都一样让我头疼。不过,你终究是个废物。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护院武师,不顾危险,明知是陷阱还敢来这里。大事难成啊。呵呵呵。”
她真心嘲笑天如运,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护院武师,明知是陷阱还敢冒险前来。
尽管面对武夫人的态度,天如运依然不动声色,冷冷地问道:
“张护院和我的手下们在哪里?”
“呵呵呵,你还真天真。你以为我会把他们带到这里吗?真是愚蠢。”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如果在这里解决天如运,就杀了张护卫,再劝说他的手下归顺自己的儿子天武延。
然而,天如运的态度却显得异常。
‘为何眼神依旧如此大胆?’
尽管处于完全不利的局面,天如运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减弱。
反而,他的眼神充满了随时可以扭转局势的自信。
“那眼神……真是狂妄。先废了你的内功,再继续我们的谈话吧。”
武夫人举起手,站在一旁的长须中年人走上前来,向天如运靠近。
“如果你想救你的护法武士,就不要反抗,乖乖待着。”
长须中年人低声警告天如运。
就在这一刻,天如运用锐利的眼神瞪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
“是你吗?”
-一惊!
长须中年人的声音。
这声音与他在客栈里威胁他的传音一模一样。
天如运认出他,语气中带着诡异的恐惧,长须中年人怒喝一声,提聚功力,伸手向天如运抓去。
“别装腔作势了!”
-啪!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及天如运丹田的瞬间,
-咔!
“这,这小子?”
天如运迅速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惊慌失措的长须中年人提聚功力试图挣脱,但他的手仿佛被夹在巨石缝隙中,动弹不得。
“放开,这小子……”
-咔嚓!
“啊啊啊啊啊!”
天如运用力一握,如同折断木棍一般,长须中年人的手腕反向折断,骨头断裂,突兀地伸了出来。
武夫人见状,怒气冲冲地对天如运喊道。
“即使你的护法武士死了,你也不后悔吗?只要我一个手势,他的命……”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如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扔到桌子上。
那是一个小木盒。
面对这不明物体,武夫人警惕地问道。
“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
天如运的态度让武夫人感到一丝不祥,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木盒,打开盖子。
那一刻,武夫人的瞳孔剧烈颤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是魔教的高手,而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恐怕会把木盒掉在地上。
木盒中装的竟是一只人眼。
这只眼睛刚被挖出来不久,血迹斑斑,连武夫人也感到一阵惊愕。
天如运意味深长地对她说。
“这是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