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无可挑剔,每一个转身都沉稳得如泰山定鼎,没有多余的晃动,没有刻意的发力,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那是太极的“内劲”,也是他二十多年练太极、传太极沉淀下来的底气。
最前排的“十字”老人,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李天骥的动作——这是他第八年看师父练“十字手”,可每一次看,都有新的感悟。
以前他总觉得“十字手”简单,练熟了就行,可今天再看师父的动作,再听师父的讲解,他才明白,“十字手”的“稳”,不仅是动作的稳,更是心态的稳;“十字手”的“柔”,不仅是动作的柔,更是心境的柔。
古井喜实也跟着默默练习,学着师父的样子调整姿势——他以前练“十字手”时,总习惯把手臂绷得太紧,今天听师父说“太直则刚,容易折”,才慢慢放松下来,果然,动作变得更自然,也更有“太极味”了。
广场上的其他人,有的跟着轻轻比划,有的拿着本子记录要点,有的则拿出相机,想把这珍贵的画面拍下来,留作纪念。
李天骥的“十字手”练到了收尾——他的双臂慢慢收回,双手自然下垂,双脚并拢,膝盖伸直,随后微微弯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躬,这是太极的收势,也是他对在场每一个太极爱好者的敬意。
收势的动作落下,广场上先是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没人说话,甚至没人敢大声呼吸。
几秒钟后,不知是谁先鼓起了掌,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瞬间爆发,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广场,比之前任何一次公开课的掌声都要热烈、都要持久。
有年纪大的爱好者,看着李天骥的身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他们跟着李天骥学太极,不仅练好了身体,还解开了心里的执念,以前总因战乱留下的仇恨耿耿于怀,是太极的“以和为贵”,让他们学会了放下,学会了包容。有年轻的徒弟,红着眼眶喊着“师父”,舍不得他离开,却又为他能回国团聚、能继续传播太极而高兴。
“十字”老人走到李天骥面前,再次鞠躬,手里捧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李师父,这是我这些年记的‘十字手’笔记,今天送给您,算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您回国后,看到这本笔记,就知道我们在日本,还在跟着您教的方法练太极、传太极。”
李天骥接过笔记,指尖碰到泛黄的纸页,心里满是感动:“好,我收下,这笔记我会好好珍藏。以后你们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写信给我,咱们隔着山海,也能一起传太极。”
古井喜实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一枚自己雕刻的“十字手”木牌,木牌上刻着“以武载道,以和为贵”八个字:“师父,这木牌您带着,就当是我们这些徒弟,陪着您一起回国。”
李天骥接过木牌,放进衣兜,和那封电报放在一起——一边是祖国的召唤、女儿的牵挂,一边是徒弟的心意、太极的传承,这两样东西,是他这半生最珍贵的财富。
公开课渐渐接近尾声,李天骥再次站到广场中央,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看着大家手里比划的“十字手”,看着阳光下一张张满是敬意的脸,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却更多的是坚定:“各位同仁,我要走了,但太极不会走,‘十字手’不会走,‘以和为贵’的道理更不会走。希望大家以后能继续练太极、传太极,让更多人知道太极,让更多人懂‘以和为贵’,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人群中再次响起掌声,这次的掌声里,有不舍,有祝福,有承诺——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发誓,会像李天骥说的那样,把太极传下去,把“十字手”里的和平理念传下去。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李天骥身上,也洒在广场上每一个练太极的人身上。李天骥和徒弟们站在一起,和在场的太极爱好者们站在一起,共同练了最后一遍“十字手”——两百多人的“十字手”,动作整齐划一,柔缓的动作里,藏着共同的热爱,藏着共同的传承。
这堂特殊的公开课,在夕阳的余晖里落下帷幕,也成了李天骥在广岛太极教学生涯的完美收尾。
当天晚上,李天骥收拾好行李,把那封电报、那本笔记、那枚木牌小心翼翼地放进箱子最里面——那是他的牵挂,也是他的使命。
他知道,回国后,等着他的不仅是失散多年的女儿,还有更重的担子——把太极文化传遍祖国,让更多人懂太极、爱太极,让“以和为贵”的理念,扎根在更多人心里。
窗外的月光洒在广岛的街道上,安静而祥和。
李天骥望着祖国的方向,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终于要回家了,也终于能带着太极,开启新的传承之路。
(李天骥在1955年回到祖国后,为扞卫太极、传播太极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在下一季中会专门去写。在这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