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兰凝视着那道缓缓闭合的大门,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她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将和苏家彻底做个了断。
斩断血脉亲缘,虽有不舍,却更觉解脱,这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夫君……”苏佩兰轻轻拽了拽沈二哥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然,“牧时说得在理。苏家此番行事,实在令人寒心。若不及时划清界限,斩断这层关系,只怕日后会连累整个沈家。”
沈二哥眉头紧锁,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明白你的顾虑。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毕竟是你血脉至亲,总要顾及你的颜面。若是处理不好,恐会惹人闲话。”
“颜面?”苏佩兰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这些年他们借着沈家的名头,不知捞了多少好处。如今出了事,不思如何补救,反倒要将祸水引到沈家头上。今日钰哥儿回门这等大事,他们竟在新姑爷面前大闹,这般行径,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沈二哥握紧妻子微凉的手,柔声道:“你能想通便好,没了这样的娘家,我们反倒清净。往后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今日他特意去聚宝楼打探,才知苏景然竟打着沈家二爷大舅子的旗号,在那里大放厥词,说什么“输了有沈家兜着”。
聚宝楼的管事见他出手阔绰,又顶着沈家的名头,这才破例许他赊账豪赌。
如今他输光了温氏骗来的钱财,苏家竟还妄想让沈家来填这个无底洞,当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苏佩兰将头轻轻靠在沈二哥肩上,嘴角泛起一丝安心的笑意:“有夫君这句话,我这心里便踏实了。”
两人十指相扣,踏着月色前往紫竹苑,向二老禀明情况。
紫竹苑内灯火通明,沈父沈母和沈大哥夫妻早已等候多时。
沈母和林幼安都是名门闺秀出身,何曾见过苏家这般市井无赖的做派。
沈母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想不到苏家竟这般无耻,有这样的亲家真是家门不幸。今日在牧时面前丢了脸面,连累钰哥儿也跟着难堪,这让牧时怎么看待我们沈家啊?”
她此刻真是追悔莫及,当初就不该让苏佩兰进门,这婚姻终究还是要门当户对才是。
沈父见状,连忙宽慰道:“牧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你且宽心。”
这时沈二哥与苏佩兰携手而入,将秦牧时对苏家的处置一一道来。
沈父闻言,顿时眉头舒展开来:“还是牧时有办法,如此甚好。”
苏佩兰察觉到沈母审视的目光,立即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福身行礼:“父亲、母亲,今日我代父母向二老赔罪。我已下定决心,明日便与苏家彻底做个了断。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他们踏进沈家半步。”
沈母闻言,紧绷的面容这才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佩兰啊,你能这么想是好的。苏家行事如此荒唐,往后你可不能再心软了。”
母亲放心,苏佩兰挺直腰背,目光坚定,“我绝不会再让苏家的事扰了沈家的清静。”
秦牧时踏着月色回到月华庭,轻轻推开雕花木门,只见沈清钰正倚在窗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