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的眼睛和枷锁,”江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斯内普耳边低语,语气带着一丝看破的嘲讽,“福吉不敢亲自来,就派了这么个东西来试探。”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知道江洛指的是什么。三强争霸赛结束后,江洛曾被邓布利多请去魔法部‘镇场子’。
自那以后,福吉再不敢明着对邓布利多施压,但显然,他并未死心。乌姆里奇,就是他迂回而阴险的反击。
斯内普的嘴唇抿得更紧,看着那个粉红色的身影,眼神里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
他对于魔法部插手霍格沃茨事务,尤其是派来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令人作呕的官僚,感到极度的反感。
乌姆里奇迈着做作的小步子走到演讲台前,未语先笑,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小女孩般的假笑。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又尖又细,带着一种装腔作势的甜腻,“谢谢您,校长先生,谢谢您这么热情的欢迎……”
她的讲话冗长而空洞,充满了“为了更美好的未来”、“遵守既定规章”、“保持稳定与和谐”之类的官僚套词,极力强调着“安全”、“规范”以及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关心”与“指导”。
每一个词都仿佛经过精心打磨,旨在消除个性、压制活力,将霍格沃茨纳入魔法部僵化管理的框架之内。
她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江洛所在的方向,语速偶尔会因为紧张而微微加快,仿佛生怕某个词会触怒青年。
江洛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偶尔瞥一眼身旁的西弗勒斯,发现对方脸色铁青,显然对这番言论忍耐已到极限。他轻轻在桌下碰了碰斯内普的手背,递过去一个“看她表演”的戏谑眼神。
乌姆里奇令人不适的讲话终于在一片压抑的寂静和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结束。分院仪式照常开始。
然而,今年的分院帽,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它没有像往年一样简单地介绍四个学院,而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悲怆的调子,唱起了它的歌词:
“……我们的世界曾面临分裂,如今危险再次逼近,潜伏在阴影里。我必须发出警告,我必须让你们看清……内部的冲突,外部的诡计,若不团结一心,我们将从内部瓦解、分崩离析……”
歌词清晰地指向了学校乃至魔法界面临的潜在危机,它不再是鼓励,而是警告和呼吁。
礼堂里一片寂静,学生们面面相觑,教授们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乌姆里奇那粉红色的脸上,假笑彻底僵硬,那双蛤蟆眼里闪烁着被冒犯的怒火和一丝不安,她死死地盯着那顶帽子,仿佛它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江洛微微挑眉,看向邓布利多,发现老校长平静地接受了预警。他又看向身旁的斯内普,只见魔药大师紧抿着唇,黑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哈,连帽子都嗅到风雨欲来了,”江洛冷笑一声,“可惜,有人宁愿蒙住眼睛,塞住耳朵,还要给所有人戴上镣铐。”
斯内普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刀,刮过乌姆里奇那肥硕的背影。“镣铐,只会束缚住弱者。”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对魔法部这些卑劣小动作的不屑。
九月三号很快就到了。
霍格沃茨的地窖魔药教室一如既往地阴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或苦涩或奇异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