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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北平刚入伏,午后的阳光烤得柏油路泛着油光,张嘉豪骑着二手自行车,后座载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车把上还挂着两个印着“红塔山”和“五粮液”字样的纸壳箱,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滚,浸湿了胸前的白衬衫。
“慢点儿骑,别摔着!”陈雪坐在后座,双手轻轻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声音带着藏不住的雀跃,“我妈也就是嘴上严,心里早就盼着见你了,就是爱讲老规矩。”
张嘉豪脚下蹬得更稳了些,嘴角勾起笑意。前世他和陈雪相恋三年,直到毕业都没敢见家长——那时他穷得叮当响,连份稳定工作都没有,陈雪母亲几次旁敲侧击“门当户对”,让他望而却步,最终这段感情败给了现实的差距。如今重活一世,他既有了创业的基础,更不想再留下这份遗憾。
“放心,早就打听好了。”张嘉豪转头冲她笑了笑,车筐里的手写创业计划书被风吹得微微作响,“你爸爱抽红塔山,你妈喜欢喝两口五粮液,还有你说的水果罐头,特意买了橘子和黄桃两种,都是玻璃瓶的老牌子。”
陈雪抿着嘴笑,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还知道我妈爱干净,特意换了新衬衫,头发也剪得整整齐齐。张嘉豪,你这次倒是上心。”
“那当然,见未来岳父岳母,必须拿出十二分诚意。”
自行车拐进一条老胡同,青石板路凹凸不平,两旁是低矮的砖瓦房,墙根下坐着摇蒲扇的老人,孩子们举着5毛一根的冰棍追逐打闹。陈雪家在胡同深处的四合院里,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夹杂着栀子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妈,我们回来了!”陈雪抢先喊了一声。
屋里立刻传来脚步声,陈雪母亲系着蓝布围裙迎了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客气又疏离的笑容:“来了?快进来坐,外面热坏了吧。”她的目光在张嘉豪身上扫了一圈,从他汗湿的衬衫落到车把上的烟酒礼盒,眼神微微动了动,没多说什么,转身招呼道,“老陈,客人来了!”
陈雪父亲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穿着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小伙子,快坐快坐,喝口水凉快凉快。”他接过张嘉豪递来的红塔山,熟练地抽出一根,却没点燃,只是夹在耳朵上。
屋里的陈设简单而古朴:靠墙摆着一套老式木家具,桌面被磨得发亮;正中间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搪瓷茶盘,三个印着牡丹花纹的搪瓷杯整齐排列;墙角的黑白电视机还带着天线,屏幕上正播放着新闻联播。张嘉豪把帆布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创业计划书,双手递到陈雪父亲面前:“叔叔阿姨,这是我写的创业规划,想让你们了解一下我的想法。”
陈雪母亲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过来,看到那份手写的计划书,眉头轻轻皱了皱:“小伙子,你现在还是大学生吧?不好好读书,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创业,能靠谱吗?”她放下盘子,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我听小雪说,你还弄了个什么印刷厂,又要做什么手机软件,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能长久吗?”
张嘉豪早有准备,从容地坐下,拿起一块西瓜,慢慢说道:“阿姨,我知道您担心我耽误学业,也担心创业不稳定。其实我专业课成绩一直是班级前几名,创业都是利用课余时间做的。您看,这是我的成绩单。”他从包里掏出复印的成绩单,又指了指计划书,“至于创业,我不是盲目跟风。现在电商刚起步,快递包装的需求肯定会越来越大,我把印刷厂转型做快递袋,已经接到了好几笔订单;还有手机软件,现在诺基亚这些塞班手机越来越普及,未来大家肯定会用手机查商户、找优惠,这是个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