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老式木窗，在水泥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客厅里的吊扇慢悠悠转着，吹起桌上麦乳精罐子的标签边角。张嘉豪刚结束网站后台的广告更新，正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汗，院门外突然传来自行车刹车的声响，紧接着是两声礼貌的叩门。
“请问是张嘉豪同学家吗？”门外站着个穿浅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个深棕色公文包，包口露出半截彩色印刷的册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沾着层薄汗。他身后停着辆黑色凤凰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印着“市一中”字样的布袋。
母亲连忙迎上去开门，王建军也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印刷厂的订单账本。张嘉豪认出男人胸前别着的校徽——和之前在县城书店看到的市一中校徽一模一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我是市一中的招生老师，姓刘。”男人笑着递上一张名片，纸质厚实，边角压得整齐，“早就听说张同学在镇上中学的成绩，还有你组建的JY小组，这次是特意上门来聊聊。”
进屋坐下后，刘老师打开公文包，先拿出一本彩色印刷的新生手册，封面印着市一中的教学楼照片，油墨鲜亮。“这是我们学校的介绍，你看看。”他把手册推到张嘉豪面前，“市一中的重点班，每年考上重点大学的比例都在八成以上，JY资源更是全县顶尖的——单独的实验室、藏书上万册的图书馆，还有专门的竞赛辅导老师。”
母亲端来搪瓷杯泡的麦乳精，眼里满是激动：“刘老师，您是说……嘉豪能去市一中？”
“不只是能去。”刘老师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手写的意向书，上面用钢笔工整地写着“免试录取意向”，“我们了解到，张嘉豪同学连续五次年级第一，JY小组带出了十个年级前二十的学生，就连你做的本地JY网，我们都有所耳闻。学校研究决定，给你免试录取的资格，直接进重点班，不用参加中考。”
王建军放下账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可是大好事啊嘉豪！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市一中重点班，你这直接免试，省了多少功夫。”
张嘉豪指尖划过新生手册上的校园照片，心里却异常平静。重生回来，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走捷径，而是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弥补前世的遗憾——前世他就是因为中考失利，没能和陈雪考上同一所高中，这一世，他想和她、和李伟一起，凭着真本事走进市一中的校门。
“刘老师，谢谢您的认可，也谢谢学校给我这个机会。”张嘉豪抬起头，眼神坚定，“但我想拒绝这个免试资格。”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母亲和王建军都愣住了，刘老师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张同学，你可要想清楚。免试录取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机会，重点班的资源可不是普通班能比的。”
“我知道重点班很好。”张嘉豪拿起桌上的模拟试卷，上面的红色分数还带着油墨味，“但我想凭自己的实力参加中考。重生……呃，重新开始学习这一年，我最大的收获不是成绩，而是明白努力的意义。如果连中考都要走捷径，那以后遇到更难的挑战，我可能会习惯性退缩。”
他顿了顿，看向刘老师：“而且，我想和我的伙伴们一起考上市一中。JY小组的陈雪、李伟，他们都在为中考努力，我想和他们并肩作战，而不是提前一步先到终点。”
刘老师沉默了片刻，脸上的惊讶渐渐变成了赞赏：“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想着走捷径，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很难得。”他拿起意向书，没有收回，反而在上面补充了一行字，“虽然你拒绝了免试，但这个意向书我留给你。如果中考期间有任何意外，或者成绩不理想，只要达到市一中的录取线，依然可以直接进重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