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拨号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屏幕上“正在连接，请勿挂断”的绿色字样闪了三分钟，才终于跳转到灰暗的域名管理后台。张嘉豪指尖按在老式键盘上，刚要处理新的用户留言，一行加粗的匿名信息突然弹了出来，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我有2003年中考真题，想要的话，用‘未来3个流行玩具’交换。”
他瞳孔微缩，指尖悬在键盘上顿了顿。上一章里网站流量暴涨后，用户留言区全是求真题的呐喊，没想到真有人手握这种稀缺资源。而且对方要的不是钱，是“未来流行玩具”——这分明是在试探什么。
身后传来网吧老板刘峰的声音，带着泡面的热气：“嘉豪，你这网站现在火得很，刚才还有邻县的学生打电话来问资料包呢。”张嘉豪回头笑了笑，指了指屏幕：“峰哥，帮我盯着点服务器，我登qq联系下这个人。”
刘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软盘：“刚帮你把新上传的笔记存好，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够用了，回头得换个大的硬盘。”
张嘉豪打开qq，灰色的登录界面弹出，输入那个只有一串数字的无头像账号——这是他专门用来处理网站事务的号，好友列表里除了刘峰，就只有几个文具店老板。他搜索匿名用户留下的qq号，对方头像也是一片灰色，验证消息刚发过去，几乎是秒通过。
“想要真题，先报玩具名字。”对方的消息来得干脆，没有多余的寒暄。
张嘉豪指尖敲击键盘，脑海里飞速闪过2003年夏天会席卷校园的爆款玩具。悠悠球“光子精灵”的金属外壳带着炫光，四驱车“光速马达”能让赛车在轨道上跑出残影，还有陀螺“烈焰神驹”，橡胶底座的防滑设计是当时的独门卖点——这三样，再过两个月就会被学生们疯抢，现在市面上还只有零散的货。
“悠悠球光子精灵、四驱车光速马达、陀螺烈焰神驹。”他发出消息，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图标跳动了一下。
“算你找对了。”对方回得很快，“三天后下午四点，镇东头老桥底下交换，一手交玩具，一手交真题。”
“为什么选那里？”张嘉豪追问。
“老桥底下没人，不会被打扰。”对方说完，头像就暗了下去，任凭他再发消息，都没有回应。
张嘉豪关掉聊天窗口，起身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峰哥，我得去趟县城，找王老板订点货。”刘峰嚼着泡面点头：“要不要我骑车送你？这会儿公共汽车怕是快没了。”“不用，我骑我爸的自行车去，快。”
走出网吧时，夕阳把街道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bp机维修店门口，挂着“摩托罗拉专营”的木牌。张嘉豪跨上二八大杠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牛皮纸笔记本，里面记着县城玩具批发商王老板的电话。他蹬着车穿过镇街，路边的供销社亮着昏黄的灯，货架上还摆着去年流行的塑料水枪，没人知道再过不久，悠悠球会取代它们的位置。
到县城时天已经擦黑，王老板的玩具店还没关门。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满屋子都是塑料和橡胶的味道，货架上摆满了奥特曼贴纸、塑料积木，最里面的角落里，零散放着几个包装简陋的悠悠球。
“王叔，忙着呢？”张嘉豪笑着打招呼。王老板正趴在柜台上对账，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嘉豪啊，是不是又来给你那网站进文具？”
“这次不是，”张嘉豪走到柜台前，从笔记本里撕下一页纸，写下三个玩具名字，“王叔，你能不能帮我进这三样玩具，越多越好，最好三天内到货。”
王老板眯着眼睛看了看纸上的字，皱起眉头：“光子精灵？光速马达？这都是啥牌子？我这儿没听过啊。”他随手翻开身后的进货台账，泛黄的纸页上记满了玩具名称和数量，“你看，最近卖得好的就是四驱车‘巨无霸’，还有陀螺‘黑风’，你说的这几个，我进货渠道里都没有。”
张嘉豪心里早有准备，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悠悠球：“王叔，你相信我，这三样玩具下个月肯定会火。你想想，去年你听我的进了奥迪双钻的四驱车，是不是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