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承业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了:“小老儿……小老儿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殿下饶过汪家上下!”
沈墨风在一旁适时开口:“汪老爷,太孙殿下仁慈,也不想赶尽杀绝。如今朝廷要推行‘盐引制’,将私盐收归官营,正缺一个懂盐务、懂商户的人来打理。
你若是愿意牵头,把江南的盐商整合起来,配合朝廷推行盐引,太孙殿下或许还能饶了你,让你继续做你的皇商,只是往后,要做正经生意。”
汪承业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说:“愿意!小老儿愿意!只要能保住汪家,小老儿一定好好配合朝廷,绝不搞私盐,绝不以次充好!”
朱瞻基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本王就再信你一次。三日之内,你把江南盐商的名单、私盐渠道都整理好,交给本王;
另外,你家的桑田,按新政献田三成,漕运生意,你和周家各分三成,剩下的四成,留给中小商户,不许再搞垄断。若是做不到,本王定斩不饶!”
“做到!一定做到!”汪承业连连磕头,爬起来匆匆走了,连走路都带着风——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捡回一条命,往后再也不敢跟朝廷作对了。
汪承业走后,沈墨风笑着说:“殿下,这‘以商制商’的法子,果然管用。汪家服软,周家崛起,中小商户有了活路,江南的新政,算是稳住了。”
“这还要多谢先生的妙计。”朱瞻基笑着说,“不过,江南的事刚稳,京城那边又传来消息,
说辽东、山东的藩属国商贸不对劲,父王和母妃都在琢磨对策,咱们这边也得盯紧点,别出什么岔子。”
沈墨风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殿下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沿海的商户了,若是有藩属国的人搞小动作,一定第一时间禀报殿下。”
而此时的京城,东宫之内,柳雨嫣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初绽的海棠花,手里翻着刚送来的盐铁税赋卷宗。
朱允炆从外面进来,见她看得入神,笑着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腹部:“怎么又在看这些?太医说了,你如今生产也不远了,要多休息,别累着自己和孩子。”
柳雨嫣抬头,眼里满是笑意,拉着朱允炆坐下,把卷宗递给他:“别着急还有几个月呢。夫君,我看了历代的盐铁税赋,发现江南皇商的问题,根本不在田产,而在专营暴利。
私盐、漕运这些生意,利润太高,他们才敢铤而走险,以次充好、勾结倭寇。”
朱允炆接过卷宗,翻了几页,疑惑地说:“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解决?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那样江南的商贸就乱了。”
“当然不能杀。”柳雨嫣笑着说,“咱们可以仿照前朝,推行‘盐引制’。
朝廷统一印发盐引,商户要卖盐,必须凭盐引向官府购买,私盐一概不许流通。
这样一来,私盐就收归官营,皇商没了非法财路,就不敢再作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