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是大明的重中之重,朱允炆自然也没落下。他在乡试里加了一道水利题,让考生们畅所欲言:“若你家乡有条河,
年年汛期泛滥,你会建议官府修堤,还是疏浚河道?为什么?修堤和疏浚,各需耗费多少人力、银钱?”
消息传出去后,不少老秀才都炸了锅,说朱允炆“乱改祖宗之法”,科举哪有考“算术”“修河”的?
可那些寒门学子,尤其是有过种地、帮工经历的,却都拍着大腿叫好——这些题,他们不用背范文,只要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写出来就行,反倒比以前更有把握。
朱允炆看着那些议论,也不生气,只笑着跟大功说:“祖宗之法,是为了让大明好,我改考题,也是为了让大明好。
等选出能做事的人才,他们就知道,我这不是‘乱改’,是‘对症’。”
北平城的冬天,来得比南方早,十月刚过,就下了一场小雪,街面上覆着
一层薄白,连茶馆门口的幌子,都冻得硬邦邦的。
可这寒冷,半点没浇灭京城的“赶考热”——各省的学子,背着行囊、揣着盘缠,陆续往京城赶,客栈、会馆里,
到处都是穿着青布长衫、捧着书本的身影,偶尔还能听到学子们争论“今年殿试会出什么题”,热闹得很。
张继也在其中。
他从山东赶来,走了近一个月,脚上的布鞋磨破了两双,却半点不觉得累。每日清晨,他就坐在客栈的窗边,捧着书本读,
累了就出去走走,看看京城的街道,想想母亲的叮嘱,心里满是期待——
他不仅想考中进士,还想争一争状元,等金榜题名后,就接母亲来京城,让她好好享享清福。
可谁也没料到,这场期待,竟在科考前夜,戛然而止。
那是会试开考前的第三天,张继吃完晚饭,想着去客栈附近的书铺,买几本往年的考卷看看,刚走出客栈没几步,
就被两个穿黑衣服的汉子拦住了去路。“你就是山东来的张继?”为首的汉子声音粗哑,眼神凶狠,手里还攥着一根木棍。
张继心里一慌,却还是强装镇定:“正是在下,不知二位找在下有何事?”
“没事,就是有人让我们‘请’你走一趟,聊聊你‘不该拿’的银钱。”另一个汉子冷笑一声,上前就想抓张继的胳膊。
张继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冲那五十两“贵人资助”的银钱来的,他赶紧往后躲:“那银钱是贵人相助,我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要是再拦着,我就喊人了!”
“喊人?”为首的汉子嗤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木棍,就往张继身上砸,“在这偏僻巷子里,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木棍砸在张继的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想跑,却被另一个汉子绊倒在地,额头磕在青石板上,流了满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