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庄。
自城隍街归来的路晨一行人,在沙发上落座。
面前,邱千落仍昏迷在地,被捆得结实。
“将军,将军!”
谢青衣一个箭步蹿到桌前,眼巴巴盯着满桌零食,馋得直搓手。
路晨失笑,走到桌边,口诵【拔生咒】。
法力如涟漪荡过桌面,所有食物顷刻化作阴食。
“端过来,给你爹和八叔他们也尝尝。”
“是,将军!”谢青衣立刻掰了根香蕉,率先大快朵颐起来。
牛头马面帮忙,将整桌零食都搬到沙发这边的茶几上。
谢必安拆了块巧克力饼干,刚入口便被那香醇吸引,微微眯眼。
“不错!真不错!”
路晨大马金刀坐下,环视众阴差:“诸位,这趟城隍街之行,你们有何看法?”
谢必安放下饼干,正色道:“回将军,坦白说,此行确有些出乎下官意料。万没想到,李城隍竟不惜折损元寿,也要动用城隍秘术为将军缉凶。”
范无救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含糊接话:“是啊,以下官对这些城隍爷的了解,能让祂们下这么大本钱,背后肯定不简单。”
说着,祂目光瞥了眼供桌神像方向,似暗松了口气:“幸亏将军请了阎王爷和君财神,下官方敢直言。否则在江都地界议论城隍,咱还真不敢。”
其余阴差纷纷点头。
路晨眉头一皱:“什么意思?请了神像你们才敢说,若不请,你们还怕祂听见不成?”
谢必安讪笑:“还真怕听见!将军有所不知,城隍爷执掌一城阴务,有权监听全城百姓。若有人对城隍不敬,保不齐就被他听了去。万一被记恨上,麻烦可就大了,走点霉运都算轻的。”
路晨瞳孔微缩:“城隍还有这般能耐?也对,毕竟是城隍。那祂这能耐,岂不与四值功曹职责相近?”
谢必安摇头:“非也。四值功曹那是全天候无死角监察,且记录言行,归档存查。城隍爷只是实时听闻,若没留意也就过去了,二者区别不小。”
路晨闻言,稍松了口气。
若真被人时时监听,哪怕李城隍有意交好,他也难以接受。
“照你们的意思,只要家中请了神像,他便听不见、看不着?”
“正是。”范无救解释道,“有三种情形,当地城隍无法窥视:其一,身在神庙之中,因神庙供奉得全是三界正神,城隍自然不能,也不敢窥视;其二,如将军这般,家中供奉仙神,方圆百米也无可窥视;其三,有高于当地城隍的正神在场。
除此三者之外,城隍皆可凭神职随意察看——方才下官敢议论,也正是因此。
否则,李城隍毕竟是州城隍,下官还真惹不起。”
“爹,有将军在,您怕什么?”范如松见父亲这般谨慎,忍不住说道。
“是是是,松儿说得对。”范无救摸摸脑袋,嘿嘿一笑。
路晨心中稍定。
倒不是觉得李城隍会监视他,毕竟对方眼下有求于他。
但知晓这条规矩,总归不是坏事。
“将军,方才李城隍究竟与您谈了什么?下官见他态度格外恭敬。”谢必安问道。
“是啊是啊,我看他差点都要跪下了,幸亏将军拦得快。”谢青衣咬着面包,含混不清地插嘴。
“倒也没什么。”路晨笑笑,神色认真几分:“这位李城隍,想求府城隍之位,希望本座能在瘟皇大帝跟前说几句话,请星君在酆都大帝那边美言几句。”
话音一落,谢必安等人吃东西的动作齐齐顿住。
范如松睁大美眸:“原来祂图的是这个!”
谢必安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城隍……当真深谋远虑!难怪祂不惜折寿也要替将军查案,这是想让将军承祂的情,为今日之事铺路!”
路晨点头:“我若今日不把话挑明,祂迟早也要开口。这位李城隍的城府,可比之前那位府城隍要深得多。”
范无救沉声道:“李城隍行事确实稳重。
放眼江省,若要从州城隍中擢升一位府城隍,赢面最大的便是他。
只因江省实力最强的两市,便是省会钱江与江都。
而放眼全国,江省也是排名前三的超级强省。
同样是府城隍,江省的府位,分量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