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蔡京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可再下一道招安诏书,言辞可更温和些,许以虚职,如‘保义郎’、‘忠训郎’之类,令其首领入京觐见,或分散安置。若其接受,则兵不血刃,可解一方之患,朝廷亦可腾出手来,专心应对江南与北地。若其不受……则其抗旨不尊、冥顽不灵之罪昭然若揭,待平定方腊,再调集重兵,一举荡平不迟!”
他这番话,看似为朝廷着想,实则暗藏祸心。以虚职招安,诱其首领离巢,乃是分化瓦解、甚至擒贼擒王的毒计。若宋江等人接受,便是自入牢笼;若拒绝,则朝廷在道义上更占优势。
赵佶闻言,沉吟起来。他虽痴迷艺术,但并非蠢人,自然听得出蔡京话中的机锋。眼下局面,这似乎确实是代价最小、也最符合朝廷利益的选择。他看向童贯:“童枢密以为如何?”
童贯心中权衡,剿灭梁山需要时间和大军,确实会严重影响他对江南和北地的布局,于是躬身道:“太师老成谋国,此计甚善。可暂缓梁山之事,集中力量先平方腊。代平定方腊,我将北方战线的树林以及高墙阻挡拆了,大宋的骑兵将与金兵决一死战,一举解决边患。”
对军事毫无头脑的赵佶听了童贯的话语,内心非常宽慰,“童枢密高瞻远瞩,大宋的安危就靠你了。”
顿时赵佶、蔡京、童贯等人皆是如释重负一般哈哈大笑。唯独高俅一脸不悦,死了亲娘一般。
如今连手握兵权的童贯都同意了,高俅虽心有不甘,但见大势已去,自己又疾病缠身,只得恨恨地低下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将梁山,尤其是武松和潘金莲,恨到了骨子里。
“既如此,”赵佶最终拍板,“便依太师所言。中书省即刻拟旨,再招安梁山泊宋江等。记住,言辞要给足面子,条件……可模糊些,只要他们肯接受招安,离开水泊,一切好说。”
“臣,遵旨。”蔡京躬身领命,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精光。
一道新的,措辞更为“恳切”,条件却暗藏玄机的招安圣旨,再次从东京发出,向着梁山泊的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在高俅府邸一间密室内,脸色蜡黄的高俅,正对着一名心腹管家低声吩咐:“去……去找潘小荷……不,她已经死了……去找那个懂得易容的‘千面狐’,告诉她,该她出场了……让她想办法……混上来使的队伍,或者用别的法子……我要让梁山,尤其是那对狗男女,永无宁日!咳咳咳……”
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剧烈的咳嗽声在密室内回荡。
朝廷的暗流,带着新的阴谋与杀机,再次涌向了刚刚获得短暂宁静的梁山泊。这一次,不再是明刀明枪的征剿,而是更为隐秘、也更为凶险的权谋与算计。而刚刚在血火中确立关系的武松与潘金莲,将不得不再次面对这来自庙堂之上的疾风骤雨。
东京紫宸殿,宋廷面对金人威胁与方腊势大,焦头烂额。蔡京献“羁縻”之策,意图以虚职招安分化梁山,集中力量先平方腊。新招安圣旨发出,暗藏祸心。高俅不甘失败,暗中联络易容高手“千面狐”,欲再掀风波。朝廷暗流涌动,新的危机逼近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