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源小乌·异世初遇
源小乌抱着纱布和药膏,在昏暗的走廊里绕了好几个来回,脚下的木屐踩在木板上,发出“踏踏”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可眼前的场景却越来越陌生——原本该出现“仓库”木牌的转角,如今挂着的是刻着“马厩”的木牌,空气中弥漫着干草和牲畜的味道;再往前走,又看到“柴房”的门牌,门口堆着半人高的柴火,显然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他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分叉的三条走廊,每条走廊都挂着相似的小灯笼,烛火摇曳,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在故意捉弄他。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发,白色长发被揉得有些凌乱,心里泛起一阵烦躁:“搞什么啊……这么大的本丸庭院,连个路标都没有吗?时政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路痴的感受吗?”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想掏出手机导航,手指却只碰到了狩衣粗糙的布料——他才猛然想起,这是在梦里,身上穿的还是平安京时期的服饰,根本没有手机这种现代物品。“可恶!早知道就该在修复室多问药研一句路的,现在好了,直接成了睁眼瞎!”他忍不住低声抱怨,抬脚踢了踢脚下的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发泄心里的憋屈。
就在他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回去的方向都分不清时,忽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他的手腕周围飘起了几缕淡淡的黑气,像融化的墨汁,在空中轻轻晃动着,没有消散,反而缓缓朝着左边的走廊飘去,仿佛在指引他方向。
“这是什么?”源小乌愣了愣,试探性地伸手想去碰,黑气却像有生命一样,又往左边飘了飘,甚至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意,却不刺骨。他犹豫了几秒,心里琢磨着:反正现在也找不到路,与其在这瞎转悠,不如跟着这奇怪的黑气试试,万一真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他跟在黑气身后,慢慢往左边的走廊走。黑气飞得很慢,刚好能让他跟上,遇到转角时,还会停顿一下,像是在等他确认方向。就这样跟着黑气转了两个拐角,熟悉的“仓库”木牌终于出现在眼前,旁边挂着的小灯笼亮着微弱的光,像是在等他回家。
源小乌松了口气,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渐渐消散的黑气,忍不住感叹:“原来我还有这隐藏功能?比手机导航靠谱多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用瞎着急了。”他拍了拍怀里的纱布和药膏,确认没弄丢,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狩衣,朝着仓库门口走去。
可他刚要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穿着黑色军装,肩线挺拔,薄绿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翡翠色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焦急,正不停地往走廊尽头张望,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军装的袖口,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是膝丸。
源小乌心里纳闷极了:他之前在修复室门口,看到过本丸的局部地图,源氏部屋明明在庭院的最东边,离这个偏僻的仓库至少要穿过三个庭院、两条长廊,这么晚了,膝丸怎么会大老远跑过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膝丸殿,是什么风把你从大老远的部屋刮到这里来的?”源小乌走上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惑,手里还紧紧攥着没拆开的药膏,指节微微发白——他对突然的关心,总是习惯性地保持警惕。
膝丸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源小乌的瞬间,翡翠色眼睛里的焦急瞬间被惊喜取代,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血丝。他快步上前,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小乌!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找不到路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可以进去单独聊聊吗?外面风大,怕吹到你的伤口。”
源小乌挑了挑眉,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但看着膝丸眼底的真诚,还是侧身推开了仓库的门:“请便。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一张能坐的麻布。”
两人走进仓库,膝丸顺手关上房门,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仓库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旧木箱偶尔发出的“吱呀”声。没等源小乌开口询问,膝丸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了他,手臂收得很紧,却又刻意避开了他腿上的伤口,像是怕他跑掉,又怕弄疼他:“太好了……终于还是赶上了,没有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待太久。”
源小乌被抱得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僵硬,刚想挣扎,就感觉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到,尖锐的疼痛顺着脊椎蔓延开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起开!我要上药!”他在修复室时就发现,除了腿上的新伤,后背的几处旧伤也因为刚才的奔波裂开了,只是当时药研专注于处理腿伤,没注意到后背的情况,他本打算回来自己处理。
膝丸听到“上药”两个字,立刻松开手,眼神里满是歉意,连翡翠色的眼睛都黯淡了几分:“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他没等源小乌拒绝,就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药膏和纱布,指尖轻轻碰了碰药膏的瓶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我来帮你上药吧,你自己不方便处理后背的伤。”
源小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摸了摸后背隐隐作痛的伤口,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现在确实没力气自己处理后背的伤,而且膝丸的眼神太过真诚,让他没法直接拒绝。他走到仓库里唯一干净的角落,那里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麻布,是他早上醒来时,从旧木箱里翻出来整理好的,算是这个冰冷仓库里唯一的“舒适区”。
他脱下外层的狩衣,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里衣,然后慢慢把里衣往上撩起,直到整个后背暴露在灯光下。
后背的伤疤瞬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深浅不一的疤痕交错纵横,有的是细长的刀伤,有的是不规则的烫伤,还有几处新裂开的伤口正渗着鲜红的血丝,与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格外可怖。这些伤疤,有的是在本丸被其他刀剑误伤留下的,有的是被审神者惩罚时弄的,还有的,是他刚到本丸时,因为不熟悉环境不小心弄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