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肤质也太好了吧！”戴眼镜的女生叫小满，穿着JK制服，凑过来时，源小乌能看到她眼镜片后的羡慕眼神，“连毛孔都看不见，我平时涂三层粉底都没这么好的效果！老师你平时怎么护肤的啊？能不能分享一下？”
“对了老师，你出的是什么角色啊？”穿巫女服的女生叫清和，手里拿着一支唇釉，笑着问，“是自设吗？造型好特别，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戳我的设定！”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围上来，问题一个接一个，像连珠炮一样。源小乌被围在中间，有点懵，耳朵慢慢开始发烫——他平时在学校里，连和同桌说话都要犹豫半天，更别说被这么多人围着，还被夸得这么直白。他紧张地攥着衣角，手指都有点发白，只能含糊地搪塞：“是……是自设，随便弄的。”
“随便弄都这么好看？老师也太谦虚了吧！”小桃立刻接话，拉着源小乌的手腕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老师，我们社团本来想拍一张全员合照，结果有个社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你能不能帮我们补个位置啊？就拍几张，很快的！拍完我们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老师可以扩列吗？”阿柚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递到源小乌面前，“我想以后多看看老师的自设，太戳我了！以后社团有活动，也想邀请老师来玩！”
“我也要扩列！老师加个微信吧！”小满也赶紧拿出手机，“我平时会发一些s妆教，老师要是想尝试化妆，我可以帮你！”
“还有我还有我！”清和也凑过来，手机屏幕对着源小乌，“老师的眼睛这么好看，不拍照太可惜了！我可以帮你拍照片，我平时很会修图的！”
女生们拿着手机，围着他，屏幕上都是亮着的微信二维码，像一朵朵小小的花。源小乌看着她们带着笑意的脸——小桃的眼睛弯成月牙，阿柚的笑容很温柔，小满推了推眼镜，有点害羞，清和的脸颊还有点婴儿肥——心里突然有点发暖，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他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还有点抖，一个个扫了她们的二维码，点击“添加到通讯录”，很快就收到了通过的通知。
手机屏幕上，新好友的消息不断弹出来：
【小桃】：老师！谢谢你愿意帮忙！等下拍完照我们去喝奶茶，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呀？
【阿柚】：老师好～我是阿柚！以后常来漫展玩呀，我们社团的人都超有意思的！
【小满】：老师好！我是小满，关于护肤和化妆，有问题都可以问我！
【清和】：老师！你的眼睛真的好好看！下次可以不戴口罩吗？我想拍一张老师的正脸照～
源小乌看着那些带着感叹号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弯，是很淡的弧度，却很真实。他低头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指尖碰到冰凉的塑料挂绳，突然觉得，也许摘下口罩，也没那么可怕。
和在学校里被讨厌不一样。在学校，同学们会在背后议论他的白发“像死人的头发”，会说他的蓝眼“像妖怪”，会因为他不爱说话，就说他“性格冷淡”“不合群”，甚至有人故意把他的课本碰到地上，看他弯腰去捡，却没人帮忙。可在这里，没人在意他的白发和蓝眼，反而觉得好看；没人觉得他性格奇怪，反而主动邀请他加入；没人排斥他，反而想和他做朋友。
阳光透过漫展帐篷的缝隙，落在源小乌的白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撒了一层碎糖。他看着身边的女生们——小桃正在和阿柚讨论拍照的姿势，小满在整理道具，清和在给兔子玩偶调整位置——心里那片一直笼罩着的、来自深海的阴影，好像被这阳光照亮了一角。也许，他不用一直活在梦里的深海里，不用一直躲在口罩后面；也许，他也可以像她们一样，笑着说话，和人拍照，拥有这样热闹的、被人喜欢的时光。
源小乌深吸一口气，手指捏住口罩的挂绳，轻轻往下拉。口罩慢慢从他脸上滑落，露出了他完整的脸——干净的下颌，淡粉色的唇，还有那双被人说“像妖怪”的蓝色眼睛，在阳光下，像盛着星星。
小桃第一个注意到，眼睛亮了：“哇！老师你好好看！”
阿柚也惊叹：“天呐，这五官也太精致了吧！”
源小乌的脸颊有点红，却没有再把口罩戴回去。他看着她们，轻轻说了句：“谢谢。”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阳光更暖了，漫展的音乐还在响，气球在风里晃，女生们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源小乌站在其中，白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光，蓝色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