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佐藤会不会追来?”李治良问。
“肯定。”史策说,“他不会认输。”
“那咱们怎么办?”
“等。”任全生说,“等他来,咱们再打一次。”
雷淞然睁开眼:“打得过吗?”
“不一定。”任全生说,“但咱们有脑子。他们只有枪。”
“可他们人多。”
“人多也怕炸。”任全生拍拍身上剩下的火药引子,“下次我不往墙上炸,我往他们嘴里塞。”
雷淞然笑了下,又疼得皱眉。
李治良看着手中的卣器,花纹在微光下泛着青黑。他想起王皓说过,这是楚国祭天的礼器,不是拿来卖钱的。现在它就在他怀里,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段没人记得的历史。
“咱们……真能守住它?”他问。
“守不住也得守。”史策说,“不然王皓白受伤,蒋龙白打架,张驰白砍人。咱们这一路,不是为了逃,是为了把它带出去。”
雷淞然坐直了:“谁想抢,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别立fg。”史策瞪他。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李治良突然抬头,“我不怕了。以前听见枪就哆嗦,现在我知道,躲没用。该站的时候,就得站。”
史策看着他,没说话。
任全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你们歇着。”他说,“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陷阱。”
他走了几步,回头说:“记住,别出声,别乱走。敌人可能就在附近。”
说完,他钻进树丛,身影消失。
林子里安静下来。风吹树叶,沙沙响。王皓躺在地上,呼吸微弱。雷淞然靠着树干,眼皮打架。李治良一手扶着卣器,一手按着膝盖,坐得笔直。
史策盯着火折子的最后一星光,轻轻吹了口气。
火苗跳了一下,灭了。
黑暗中,她抬起手,摸了摸耳后的伤口。那里还在渗血,但她没管。她把算盘放进怀里,右手慢慢握住袖中的铜贝。
远处山坡上,营地的炊烟还在飘。
忽然,雷淞然睁开眼。
“你们听没听见?”他低声说。
没人应。
他又问一遍:“有人在动。”
李治良竖起耳朵。
林子外,草叶被踩断的声音,很轻,但确实存在。
两步。
三步。
越来越近。
李治良把卣器往怀里搂紧,雷淞然慢慢摸向腰间空枪套,史策的手指捏住了铜贝边缘。
草丛晃了一下。
一个人影从斜坡上滚下来,扑通摔在泥里。
是龙傲天。
他满脸是血,手里攥着半截扫帚,抬头看见他们,嘴唇动了动。
“别……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