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淞然插嘴:“你什么时候发现那瓮米的?”
“从进来就在看。”任全生说,“这种古墓,主室两侧必有祭坛。祭坛供品里常放糯米,象征洁净。我一路留意,果然在东侧墙根找到。”
“你还记得这么多规矩?”
“忘了早死了。”任全生拍拍布包,“我师傅教的。他说,读书人靠字认路,我们靠土吃饭。你不信书,但你得信地。”
队伍继续前行。通道越来越窄,空气闷热。张驰背着王皓,额头全是汗。蒋龙在后面扶着他,手腕上的红绳沾了血。
“歇一下。”任全生说。
众人放下王皓。史策检查伤口,血流慢了些,但呼吸还是很弱。
“他还能醒吗?”李治良问。
“不知道。”史策声音哑,“先把他带出去。”
“出不去。”任全生看着前方,“前面是断崖,
“那怎么办?”
“想办法。”
“你总有办法?”
“没有。”任全生蹲下,“但我有经验。经验就是——每次觉得没路的时候,其实还有一步路。”
雷淞然哼了一声:“说得跟真的一样。”
“你不信?”任全生抬头,“那你刚才为啥听我的?”
“我……”雷淞然语塞,“我是怕被砍死。”
“那就对了。”任全生站起来,“怕死的人才活得久。”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
那堵糯米墙,裂了一道缝。
不是被挖开的,是被顶开的。外面有人用长杆顶撞,力量极大。裂缝扩大,碎石掉落,糯米块开始松动。
“他们找工具了。”蒋龙说。
“快走!”任全生推人。
队伍再次行动。雷淞然跑在最前,火光照出前方断口——地面消失,
“过不去!”他喊。
“绳子!”张驰翻背包,“有没有绳子?”
“有。”李治良掏出一截麻绳,不到两丈长。
“不够。”
“拼了!”蒋龙解下红腰带,“加上这个!”
“还是短!”
任全生走到边缘,往下看了一眼,忽然笑了。
“不用跳。”
“有路?”
“有机关。”他说,“刚才火光一闪,我看见对面岩壁有个凹槽。这代楚墓喜欢做悬桥,平时收着,触动机关才放下来。”
“怎么触发?”
“不知道。可能拉绳,可能踩板,可能敲特定位置。”
“试啊!”
“别乱动。”任全生拦住雷淞然,“错一步,桥没出来,先引来毒箭。”
这时,身后又是一声巨响。
糯米墙崩开一大块。一只手伸了进来。
是宫本太郎。
他半个身子挤进通道,忍具袋挂在墙上扯破了。佐藤在他身后怒吼,命令其他人加快破墙。
宫本抽出刀,准备砍断碍事的碎石。
任全生转身,盯着那道缺口。
“他们进来了。”
“那怎么办?”
“关门。”任全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粒黑色粉末。
“这是啥?”
“火药引子。”他说,“刚才从蒋龙的烟袋里偷的。”
“你偷东西?”
“顺的。”他咧嘴一笑,“现在,该让门彻底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