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雷淞然挠头,“咱们在这儿等,敌人也在等。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
李治良忽然抬头:“那……那我们要是一直等下去呢?”
没人回答。
过了几秒,王皓说:“不会一直等。杨雨光不是那种人。”
“可万一呢?”李治良声音小了,“万一他被调走了,或者……出事了?”
雷淞然瞪他:“别乌鸦嘴!”
“我不是……”李治良缩了缩脖子,“我就问问。”
“问也没用。”史策冷冷道,“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等命令,要么自己走。自己走就是送死,等命令至少还有活路。”
李治良低下头,手指抠着木箱边缘的裂缝。
雷淞然看他这样,叹了口气:“哥,我不是骂你。我是怕你把自己吓死。”
王皓站起身,走到李治良面前:“听着,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打包干粮不是小事,守箱子也不是。咱们五个人,缺一个都不行。”
李治良慢慢抬头,眼睛有点红。
“我不走。”他说,“箱子我不撒手。”
“没人让你撒手。”王皓拍拍他肩膀,“但你要记住,害怕可以,别让它把你钉在地上。”
屋外风声刮过屋顶,铁皮哗啦响了一下。
合文俊猛地抬头:“是不是有人?”
“风。”张驰耳朵动了动,“还有两小时天亮。”
“天亮前最危险。”史策走到门边,贴着墙听。
雷淞然把手电关了。屋里又黑下来,只有人影晃动。
王皓重新坐下,手搭在洛阳铲柄上。他没再说话,但呼吸很稳。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人再提要走,也没人再问命令。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像上了膛的枪,等着那一声击发。
李治良把干粮包又检查了一遍,水袋绑紧,盐巴纸重新折好。他坐回去的时候,背挺直了。
雷淞然数完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匣,插回腰间。他摸了摸胸口,钥匙还在。
史策把算盘挂在腰带上,袖口的铜钱轻轻碰了下骨头。
合文俊靠门站着,红缨枪横在胸前,枪尖对着门缝。
张驰闭着眼,手搭在刀柄,呼吸均匀。
王皓闭目养神,手指偶尔敲两下膝盖,像是在默记路线。
外面依旧安静。
雷淞然忽然开口:“你说……转移的时候,咱们怎么走?”
王皓没睁眼:“还没定。”
“总得有个方向吧?”
“有地图。”王皓说,“等命令下来,自然就知道了。”
雷淞然还想问,李治良却突然抬手示意。
“嘘——”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试探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