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的武装在悄无声息的壮大,国民党的武装却在轰轰烈烈地消亡。此消彼长,国内的局势正在发生转变,也许国民党的元老汪精卫已经看到了这种局势的不可逆转,提出了他的“曲线救国”理论,仍然循着那条利用日军牵制共军,最后消灭共产党的老思路。但是,作为执政者却不能附和汪精卫的理论,这就导致了蒋与汪的分流。蒋汪分流,从全国的局势来说,对蒋是雪上加霜,更助长了那一份此消彼长的态势。执政者当然不肯坐以待毙,所以才有后来的对共产党的批评:游击游击,游而不击!
为了赢得舆论,共产党发动了“百团大战”。所谓的“百团大战”其实仍然不是正面的遭遇战,而是破袭战和骚扰战。意在扰乱被日军占领的后方,其目的仍是牵制日军的力量,截断日军的给养。那时,日本已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打通中国沿海交通线上,以配合日军在南太平洋的作战。战线已经拉得足够长,尽管“百团大战”在牵制日军战线的延伸上,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百团大战”毕竟显示了共产党武装的实力。所以,后来有历史学家说:“百团大战在战术上是成功的,牵制了日军,为国民党的正面战场成功抵抗创造了条件。但是,在战略上却是失败的,它过早暴露了共产党的力量。”这句话很中肯。
我不知道是谁提议实施“百团大战”的?“百团大战”是由彭指挥的,但实施“百团大战”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影响舆论导向。彭只是一介武夫,策略上他不可能想得那么深远,更不会考虑到过早地暴露已方力量之后,可能出现的负面影响。这个负面影响可能会足以影响掌舵人的养精蓄锐意图。果然,“百团大战”之后,社会舆论一片惊呼:“没想到啊,没想到,曾经被国民党追得四处逃窜的兔子,在短短几年中已长成一只呲牙咧嘴的大老虎!”
这能不引起执政者的惊觉吗!他一直担心共产党会借此坐大,不知不觉中还真的是坐大了!于是就有了共产党的新编第四军在安徽的皖南被围歼的“皖南事变”。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的负责人因此写了“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其实,这是一次政治斗争。政治对手之间的争斗,肯定是同室操戈。在政治家的争斗中,恐怕没有冤不冤的说法。冤的,只是沙场上屈死的魂灵。
一直以来,成王败寇。只是这七千多人的队伍,消失在兄弟部队的手中,而且,是在国难当头的时候,确实够令人惋惜的!我不知道当初执政者下达这道围剿命令时是怎么想的,是怨恨共产党的武装发展的太快了吗,还是怨恨这七千多人的武装没有能像他的部队一样直接奔赴去对日作战的正面战场?用道德标准去衡量一个政治家是幼稚可笑的,正如三国时的曹植所写的“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是能想像得到“豆在釜中泣“的悲声的。只是作为一个统治者,也只是有着足够的铁石心肠罢!
“新四军”被围歼,共产党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军长叶挺被俘,政委项英被害,但是这支军队的番号却不能丢。共产党很快便任命新四军的军长和政委,重新扯起了“新四军”的大旗。
整个抗日战争的历史,岂止只是一场战争史。更是一场政治角力的历史;是一场逐鹿中原的历史。不是电视剧《亮剑》所描绘的那么简单和直截了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建国之后拍摄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都将八路军作为正面战场上抗击日军的主角?其实,正面战场上的那些大战,都是国民党的部队在做先锋,什么台儿庄大战,什么湘潭大战等等。共产党的武装被编入国民革命军序列之后的林彪平型关大捷,也只是伏击了日本一个联队的辎重部队,并不能算是日军的正规作战部队。
但这些影视作品中所传递出来的形象和信息,(……此处略去18字),国民党的军队要么搞摩擦,要么克扣甚至是停止武器弹药的供应!日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真让我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了。日军真的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如果真的是不堪一击的话,为什么要说平型关大捷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有政治目的的宣传,实在是不值得推敲。
在故乡小镇北边发生的那一次战斗,虽名不见经传。但按我父亲的说法,说都是一些身背大刀、头戴蓑笠的兵。起先我还一直以为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小说或影视作品中共产党军队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造型是不是源于历史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首《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歌曲带给造型师的自然联想?
但是,平型关之战中共产党的军队士兵拿大砍刀砍那些铁制的辎重倒是确实的,谁认识这是一些什么东东,能冒出火来,能将人炸死,肯定便具备了妖孽的性质。所以,大刀片的把手必定得系上一块红巾。系红巾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降妖除怪,这颇有一些义和团运动中拳民的套路。这样的队伍,能与日本的钢铁大军对决吗?恐怕这才是日本不可战胜神话的由来吧!
故乡小镇北边发生的那一次战斗中,参战的中国军队是四川兵,俗称“川军”,是国民党部队中算是比较凶悍的队伍,应该是中日双方淞沪会战的延续。但是,再凶悍的队伍也抵挡不住日军的烧杀掳掠!日军最后是用汽艇驮了一些为天皇捐躯的士兵离去了。但是,国民党已撤至故乡小镇的县党部也被捣毁了。梅花洲的房屋被烧掉了不少,父亲家的房子也烧掉了。小镇西侧的徐八房连片的房屋被烧成了断垣残壁。后来虽经长时间的陆续努力修补,在我幼年时仍能从墙壁中的过梁上看到被大火舔舐过的痕迹。
按照父亲的说法,父亲被烧的家前面有一口很大的池塘,池塘前面才是那个“三步两爿桥“。我后来负责旅游工作时,曾去那儿考察过。那口很大的池塘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大片芦苇在春日的阳光下摇曳。风中的枝叶沙沙作响,芦苇丛边有一条明显的堤坝,堤坝上有着三两枝桃树,花开正艳,给了我许多的感慨,颇有一些沧海桑田的意味。
抬头望去,西边的那一棵高大的千年银杏郁郁葱葱地依旧耸立在那儿,撑开的树冠像是一把巨大的伞。它能经得住千年的沧桑,却挡不住千年岁月的流转。河西岸的那一棵稍微小一些的银杏树,正与河东岸这棵银杏树隔河相望,似乎是妻子一直守望在丈夫身边,一副忠贞不二的神情。
一个国家有多少故事,一个小镇也必定有多少故事。银杏树见证了世道的变迁,自然也见证了小镇的变迁。银杏树不会去评判世道的是或者非,它经历的多了。也许在它的心目中,是也罢,非也罢,世人自明,并不需要它去评判。再说,评判了又怎么样呢?历史并不会因为后人的评判改变分毫。虽然说,历史总是由成功者来书写的,而不会任失败者去将黑书写成白,但也不见得会由着成功者将白写成黑。
听说,改革开放之后,当年的那个小城的国民党县党部书记从台湾回来过,还专门去了故乡小镇的当年那个被修葺过的县党部临时驻地。那些房梁上的焦痕肯定会让他追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也能让他回忆起那些死于日本人枪下的他的同事们。世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当他面对故景时,我不知道他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也许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吧!是啊,除了感慨,还能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他如果有幸看到这部电视剧的话,会作如何想?
胜利者,总希望被击败的人也是一条好汉,而不是一个懦夫。我不知道编剧有没有想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其实,日本的军人足够彪悍,这可以从美国的那部描写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大片中看出端倪。同样是一部描写二战的影视作品,其中的优劣却是立判!在美国人拍摄的作品中,胜利者和失败者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常常是失败者一开始往往占了上风。如此地铺陈故事,才会让人感觉到胜利的来之不易,也比较符合现实中的真实。
但中国人拍摄的作品中就不同了,胜利者始终是胜利者,失败者始终是失败者,不管失败者如何的努力,一切努力终将归于失败。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套路,还是影片中能否通过审查必须遵循的原则?我不清楚个中奥妙。也许这个奥妙并不足以为外人道,但是,制作人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作品一开始便会给人以一种虚幻的感觉?倘如侵略者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大半壁江山会任人长驱直入?如果日本军人手持利器真的斗不过中国军人系着红布的大刀片,抗日战争要坚持八年?其实,抗战岂止是八年,如果从日军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算起的话,应该是十多年吧!
《亮剑》正在热播,换来了笼子里的人的阵阵欢呼。这是一种空虚的欢呼,也是对这段历史无知的欢呼。电视剧果然不能当作历史看,但,太离谱了总会让人感觉虚假的难以忍受!我把它当作苦药喝。虽然我的身心健康,并不需要这一份苦药去医治,打发眼下的无聊是可以的,但是要与它较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这部电视剧情节的铺陈和转换,在细小的生活场景中引发的那一份跌宕起伏,在一个重大的历史背景下将平凡的生活赋予特殊的历史意义,却还是有些触动了我。我不知道,它不知是不是在悄悄撬动着我心智的大门。它的夸张的描写,我把它当成吴承恩笔下的《西游记》来读;它的神神叨叨,我就把它当成神剧来欣赏好了。这样倒也算是让我摆脱了一开始的那一份厌恶。
我不知道我的这一个摆脱,是不是也算有了潜移默化的效果?还是在笼子里待得时间久了,我的思想已与外界严重脱节,思想已经容易受到钳制?或者,我的思想已经极度空虚,迫切需要有东西去填补?这是一种让我吃惊的迹象,这种迹象对于我来说,可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我的内心被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充塞的话,我岂不是跟笼子里的人一样地成了行尸走肉了吗?
看《亮剑》让我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我的思维在上下几千年中纵横,我知道我对历史很欠缺,所知道的常常是一鳞半爪,不能成片,不成系统。这可能是我看书一直比较杂的缘故。我得好好理一下思路,为我心中常常存在的那一份期望作准备了!与其是任由思想越来越空虚,倒不如自己设法充实自己。
整个抗战的历史,确实是一个政治较量的历史,也是策略比较的历史。但是,因为地位的不同,导致的结果也绝然不同。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历史地看待这场战争,中国虽然牺牲了几千万同胞,在野党却由此坐大。战争终于成全了在野党,历史也终于选择了新的执政者。可是,不管后人如何评说,被替换了的执政者仍然成就了他的历史功绩。他理所当然地应该成为一个民族英雄。任何的戏说,似乎并不能动摇他的历史地位,这才是实事求是的对待这段历史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