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那条燃烧的绸带缓缓落下,轻轻搭在她伸出的手腕上。
温度刚好。
不烫,也不凉。
她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他,忽然咧嘴一笑:“师叔,你知道为什么锦鲤总能活到最后吗?”
“因为运气好?”
“不。”她跳下剑气托举,稳稳落地,拍了拍裙摆,“是因为——它从不退池。”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一震。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天空裂开一道幽深口子,黑雾翻涌,隐约有低语从中传出。
“你们逃不掉的……”那声音苍老而扭曲,带着腐朽的气息,“云墟认主之人,终将踏入魔域,重演血祭之命!”
云绵绵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手按在碧玉葫芦上。刹那间,一股温顺的共鸣自葫芦深处传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回应她的意志。
她冷笑:“你说逃?可我们从来没想过逃。”
洛玄离一步跨前,挡在她身前,右手抚过斩相思剑柄,眉心朱砂微微发亮。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传入她耳中:“你要的祭品,我来当。”
话音落下,脚下的大地轰然裂开。
一道紫黑色的缝隙自两人脚下蔓延而出,如同巨兽张开的口。雾气升腾,隐约可见断裂的石柱、倒插的长枪、沉埋的铠甲在深渊中浮沉——那是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残骸。
风从裂缝中吹出,带着铁锈与陈年战火的味道。
她往前走了一步,和他并肩而立。
“师叔。”她小声问,“待会儿要是遇到boss,我能抢Vp吗?”
“随你。”他淡淡道,“只要别再拿我的剑擦鼻涕。”
“那次是意外!谁让你把剑放我枕头边!”
“那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葫芦?”
“因为你的剑比较顺手。”
他叹了口气:“果然,养崽这事,迟早要被反噬。”
她嘿嘿一笑,握紧了葫芦。
裂缝越扩越大,远处残阳如血,映照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们谁都没有后退。
就在这一刻,云绵绵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热——那条红绸带竟自行收紧了一圈,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她侧头看向洛玄离。
他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没有多余的话。
下一秒,他们同时抬脚,迈入裂隙。
黑暗瞬间吞没了身影。
唯有那条燃烧的红绸,在坠入深渊的最后一瞬,爆发出刺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