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收拾好,梁氏便回去找出了红缨枪来到院里。
安佩兰看着梁氏手里头的红缨枪——红缨穗子随风晃动,带着银色的枪头都多了些灵气。
这枪还是去年那凉州铁匠不知从何处收回来的,是杆上好的长枪。
这会又想起那铁匠,只觉世事难料,现在凉州又遭了鼠疫封了城,也不知那座城如今是何光景。
她甩甩头将愁绪抛开,弯腰捡了两根手腕粗的木棍,递给白红棉一根:“来,咱们用这个练。”梁氏依旧握着那杆枪,一时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说到底,这些都是娘小时候偷学的,都是孩童的基础步法,算不得正经的枪法,若是有机会,娘定为你们寻个师傅,好好教你们。”安佩兰有些可惜。
这“握,扎,挑”的几步都是前世在小学里头,学校少先队员表演的时候学的,哪能算个本事呢,梁氏便是用这枪杀过人,也不过是几人合作默契加上运气好的结果,算不得正经本事,学了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一套基本步伐很快便练习完了,梁氏抚摸长枪,不自觉的再次随手舞了起来,没有章法,倒有几分戏里头的武生的感觉。
看样子,梁氏是真喜欢。安佩兰心里头寻摸着来这干活的遍户们,也没见谁像是会使长枪的。想着还是等李五爷来了以后问一下,毕竟这些人的底子还是李五爷最清楚了。
转眼就来到了初五,这是安佩兰安排的上工的时间,果然李五爷带着大山他们天不亮就来了,刚到这儿坐下喝口热茶,应着第一遍鸡鸣声,遍户们也陆陆续续的来登记上工了。
安佩兰便直接将自己想请个武师的想法告诉了李五爷。
李五爷低头沉思了一会,便想到了一个人:“铁头!”
安佩兰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铁头?”
“就住在孙木匠那个村子里头,也不算太远。”李五爷刚说完,安佩兰就记起来了,上次去孙家村的时候,孙木匠曾说起过李五爷常常找这个铁头喝酒来着。
安佩兰连忙问:“这人的人品咋样?”
李五爷笑道:“这人是个还俗的和尚,人品没得说,一身好功夫,长枪耍的好,那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就是馋酒。不过……。”
李五爷顿了顿:“我还是先问一下他吧,也不知他愿不愿意教了。”
安佩兰想了想,从灶间窑洞里头抱出一坛山杏酒:“五爷,今儿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家问问吧,这冬天过了就是春耕了,他们也就这段时间能闲着,择日不如撞日。”
顿了顿又补充道:“束脩我们定然备足,也不图学成什么高手,就教几招防身的招数,往后出门也能安心些。”
李五爷无奈道:“罢了罢了,我便去问一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酒不管成不成,可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