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语气诚恳,并非虚言。
“然,皇叔之道……”你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厅堂,看到了那个在泥泞中依旧高举汉帜的身影,“乃仁者之道,王道之始。其心系汉室,念及黎庶,纵自身飘零,亦不忘‘匡扶’之志。其所行所为,或显迂阔,然其中蕴含的,是一种秩序,一种……在强权与征伐之外,重建世间公理与安宁的尝试。”
你看向孙策,眼神清澈而坚定:“竹生于桎梏,长于樊笼,深知身不由己之苦,亦见惯弱肉强食之悲。吴侯的江东,强大,富庶,是霸业的温床,却非竹心中渴望缔造的世界。而皇叔所坚持的,那条看似最不可能、最艰难的路,那条充满了‘仁义’、‘复兴’这些在当下看来或许可笑的理想之路——恰恰是照亮竹挣脱枷锁后,内心混沌的那一束光。”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最终,轻轻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如同最终的判决。
“非是吴侯不如皇叔,而是竹之心,与皇叔之道……更为契合。仅此而已。”
你说完了。没有贬低孙策,没有神化刘备,只是平静地陈述了自己的选择,以及选择背后那关乎“道路”与“理想”的根本原因。
大厅内陷入了更长久的死寂。
孙策死死地盯着你,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听懂了。他听懂了你的选择无关优劣,只关“道路”。
而这,恰恰是最无法说服、最无法改变的东西。
他的霸业,他的信重,他可能付出的情感,在你选择的“道”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分量。
这种认知,比单纯的背叛,更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愤怒。
“好一个‘道不同’!”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一阵风,案上的兵符都晃了晃。
他没有再看你,而是转向周瑜,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公瑾,依你之见,这江陵,是救,还是不救?”
他将皮球踢给了周瑜,也意味着,关于你个人的这场“审判”,暂时告一段落。
但他那紧绷的背影和周身散发的骇人气息,无不昭示着,此事,绝不可能就此结束。
风暴,只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却远未停息。
而你所坚持的“道”,能否在现实的残酷博弈中,为你和江陵,赢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