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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心意“乱”如麻,昭昭夜难眠(2 / 2)

顾昭之不再多言,一夹马腹,骏马轻嘶一声,朝着都察院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如同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昨夜之事,他并未后悔。那句话在他心中盘桓已久,借着酒意与那满室酒香、她欣喜雀跃的笑靥,终于说出了口。或许时机不算最佳,但他不愿再等。

他知道她会慌,会乱,会不知所措。他也知道自己此举,于她而言不啻于惊雷。但他更知道,若再不表明心迹,依着她那在感情上近乎迟钝、一心扑在事业上的性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给她些时间消化也好。

至于结果……顾昭之目光微凝,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他顾昭之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从无更改。他有的是耐心,等她慢慢想通,等她心甘情愿。

只是……等待的滋味,原来并不好受。尤其是,当他回到空旷安静的侯府,习惯性地走向听竹轩,却只看到小桃和张妈妈,被告知“林行走一早就去庄子上了”的时候。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惯常冷硬的心房,泛起一丝陌生的涩意。

“她去庄子了?”顾昭之站在听竹轩庭院中,看着那株老桂花树,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侯爷。”小桃战战兢兢地回道,“小姐说……说在府里闷,想去庄子上看看酱坊和酒坊的进展。”

顾昭之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知道了。好生伺候着,若庄子上缺什么,及时回报。”

“是。”小桃连忙应下,心里却嘀咕:侯爷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一大早就跑没影,一个回来就问,问完又不说话,气氛怪怪的。

顾昭之没再多留,转身回了主院书房。书房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日那两种酒混合的淡香,矮几上那两个小陶罐和酒杯已被收走,一切恢复如常,仿佛昨夜那场搅动两人心湖的对话从未发生。

他走到书案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处理公文,而是从抽屉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并无贵重之物,只有几样零碎东西:一枚打磨光滑的鹅卵石(似是南巡时从某条溪边捡的),几片干枯但形状完好的桂花叶(听竹轩那株老树去年秋天落的),还有……一小截用红绳系着的、烧焦的锅铲柄?

看着这些东西,顾昭之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近乎自嘲的笑意。

何时开始,他竟也学会了收集这些毫无价值、却与某人相关的小物件?

他将匣子合上,重新放回暗格。有些事,急不得。尤其是对她。

铺开纸张,提起朱笔,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边防奏报上。那些关乎家国天下、万千黎庶的文字,此刻却似乎有些难以入眼。

而此刻的小林庄,却是另一番景象。

林晚昭一到庄子,就被陈大和庄户们热情的问候包围了。大家似乎都听说了新贡酒研制成功、得到皇帝赞赏的消息,个个与有荣焉,干活都格外带劲。

“林东家,您可来了!酒坊那边,第二批试验酒曲的发酵情况好得很!特别是您上次说的那个‘金桔曲’,又做了两批,长得比上次还好!”陈大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搓着手汇报。

“酱坊第三批豆酱昨天刚入缸,按您的新方子加了点温泉边采的紫苏叶子,不知道会不会有特别的香味。”负责酱坊的周婶也凑过来说。

“暖房里的小黄瓜能摘了,水灵灵的!东家您带些回去尝尝!”王婶拎着个小篮子过来。

七嘴八舌的汇报和关怀,瞬间冲淡了林晚昭心头的郁结。看着庄户们朴实真诚的笑脸,听着那些实实在在的、关于庄稼、酱缸、酒曲的琐事,她忽然觉得,这才是她熟悉且能掌控的世界。

“好,好,咱们慢慢看,一件件来。”林晚昭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挽起袖子,“陈大叔,先带我去酒坊看看新曲!周婶,酱坊我等会儿过去!王婶,黄瓜我先尝尝!”

她一头扎进了庄子的各项事务中,仿佛只有这样忙碌起来,才能暂时忘记侯府书房里那句让她心乱如麻的话。

在曲房里,她仔细检查每一批试验酒曲的生长情况,记录温湿度,调整配方;在发酵窖,她亲自品尝不同阶段的酒醪,分析风味变化;在酱坊,她观察新加入紫苏叶的豆酱发酵状况;甚至在暖房里,她亲手摘了几根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咔嚓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

汗水浸湿了额发,手上沾了泥土和曲霉,裙摆也蹭上了灰尘,但她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放松。在这里,她是凭本事吃饭的“林东家”,是带着大家过好日子的主心骨,而不是那个因为侯爷一句话就方寸大乱、不知所措的小厨娘。

忙碌的间隙,她站在初具规模的酒坊工地上,看着工匠们热火朝天地搭建屋架,听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闻着空气中混合的新木香、酒曲香和泥土气息,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是她的事业,她的心血,她的立足之本。无论将来如何,这些东西,才是她能真正抓在手里的。

夕阳西下,庄子上空炊烟袅袅。林晚昭婉拒了陈大夫妇留饭的邀请,带着小桃和一篮子庄上的新鲜产出(黄瓜、菠菜、新酱样品、还有两小坛最新试验成功的“金桔风味酒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程的路上,她不再像来时那样心慌意乱。虽然想到顾昭之,心里还是会泛起涟漪,但至少,她不再觉得无处可逃。

马车驶入侯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听竹轩内灯火通明,张妈妈早已备好了晚膳。

“小姐回来了?快洗手用饭吧!”张妈妈迎上来,接过小桃手中的篮子,“侯爷那边传过话,说今日公务繁忙,让您自行用膳,不必等。”

林晚昭脚步微顿,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望?

“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声,净了手,坐到饭桌前。

晚膳很丰盛,有她爱吃的菜,但林晚昭依旧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膳后,她让人将带回来的试验酒醪小心收好,便早早回了房。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有些憔悴但眼神已恢复清明的脸,林晚昭轻轻吐出一口气。

躲,是躲不掉的。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但至少,经过庄子上一日的忙碌和沉淀,她找回了些许镇定。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慌乱无措的小厨娘。她有她的价值,她的本事,她的退路(虽然这退路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侯府)。

无论如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吹熄了灯,躺上床。这一次,虽然依旧思绪纷杂,但或许是因为疲惫,她很快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而主院书房,烛火燃至深夜。

顾昭之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揉了揉眉心。墨砚无声地进来,换上新烛。

“她回来了?”顾昭之忽然问。

“是,申时末(约下午5点)回来的。”墨砚回道,“林行走去了庄子,查看了酒坊、酱坊,带了些新鲜菜蔬和试验酒回来。晚膳用的不多,已早早歇下了。”

顾昭之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久久不语。

墨砚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侯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顾昭之缓缓摇头:“不必。”给她空间,也给自己时间。

他拿起桌角一张空白的花笺,沉吟片刻,提笔蘸墨。

有些话,当面难以尽述。或许,书信更能表达他的慎重与心意。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烛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映在身后的书架上,显得孤独而坚定。

心意已乱,难眠的又何止一人?

但长夜终将过去,黎明总会到来。而有些心事,也终需一个明朗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