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接……会不会显得更加心虚？让他更加确定她隐瞒了重要的事情？
就在她犹豫的这几秒，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屏幕暗了下去，办公室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钱昕昕脱力般地松开了握着手机的手，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空落落的，仿佛错过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又隐隐松了一口气，获得了一丝短暂的喘息。
但这份平静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
手机再次尖锐地响了起来！依旧是纪煜！
这一次，他的执着带着压迫感，仿佛隔着电波都能感受到他那边的焦灼和决心。
钱昕昕知道，躲不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赴死一般，颤抖着手指，划开了接听键。她没有先开口，只是将手机贴在耳边，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头，首先传来的是一段沉默。并非无声的沉默，而是能听到对方压抑着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慌。
几秒后，纪煜的声音终于传来，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度压抑后的平静，却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流汹涌：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没有称呼，没有寒暄，直接得近乎粗暴。
钱昕昕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回答：“刚才……在忙。有事？”
她的声音听起来干涩而疏离。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纪煜一声极低、却充满了嘲讽和冰冷失望的轻笑。
“忙？钱昕昕，到了现在，你还要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终于泄露出一丝，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心？！”
最后那句质问，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痛苦和愤怒。
钱昕昕被他吼得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她瞬间红了眼眶。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堵在喉咙里，苦涩得让她发不出声音。
她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纪煜。
“说话！”他厉声催促，声音里带着命令，“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些关于我爸的怀疑，那些你背着我偷偷摸摸做的事，还有迟茜说的那些鬼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你亲口说！现在！立刻！”
他的逼问如同狂风暴雨，毫不留情地撕扯着钱昕昕最后的防线。她能感觉到，纪煜已经知道了很大一部分，甚至可能比她知道得更多！他此刻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巨大的压力和被逼到绝境的恐慌，反而激起了一丝破罐破摔的孤勇。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再隐瞒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她的声音却异常的冰冷，带着一种绝望后的平静：“好，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压下去，只留下冰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