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王老实对这烟杆更是宝贝得不行。他不再用鞋底磕烟渣,而是找了块软布,小心翼翼地擦;烟丝也挑最好的买,说是不能委屈了“老伙计”。
他婆娘见他对一杆烟杆比对自己还好,骂他老糊涂了。王老实也不辩解,只是嘿嘿笑,心里头的乐呵劲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天,村里的地主赵扒皮带着两个家丁来催租子,在村口碰见了王老实。赵扒皮三角眼一挑,指着王老实的鼻子骂:“王老实!你家那二亩地的租子该交了!再拖下去,我把你家锅都掀了!”
王老实吓得缩了缩脖子,正要陪笑脸,手里的烟杆忽然自己动了动,一股浓烟从烟锅里冒出来,直扑赵扒皮的脸。赵扒皮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指着王老实说不出话:“你、你敢用烟呛我!”
“不是我……”王老实也懵了,他根本没吸啊。
正说着,那浓烟忽然变成一个个小烟圈,在赵扒皮身边转来转去。赵扒皮和两个家丁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扑通”全摔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哄”地笑开了,都说赵扒皮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赵扒皮又气又恼,爬起来指着王老实骂:“好你个王老实!敢耍花样!我饶不了你!”
他刚要让家丁动手,就见更多的烟圈从烟杆里冒出来,缠在他和家丁的腿上。三人像是被绳子捆住似的,怎么也动弹不得,急得满头大汗,却只能在原地蹦跶,活像三只被绑住的蚂蚱。
村民们笑得更大声了,连王老实都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他看了看手里的烟杆,烟杆的铜锅亮得耀眼,像是在邀功似的。
“赵老爷,”王老实清了清嗓子,难得硬气了一回,“租子我会尽快交,但你也别太欺负人。”
赵扒皮气得脸都紫了,却偏偏动不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老实背着锄头走了,周围全是村民们的哄笑声。直到王老实走得远了,那些烟圈才慢慢散开,赵扒皮和家丁这才能动弹,灰溜溜地跑了,连租子都忘了催。
村民们围着王老实问东问西,说他的烟杆是不是有什么法术。王老实只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头却对烟杆感激得不行。
夜里,王老实把烟杆放在桌上,倒了杯酒,对着烟杆说:“老伙计,今天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
他把酒倒在地上,就见烟杆轻轻跳了跳,铜烟锅里冒出个小小的烟圈,正好落在酒杯上,像是在干杯。
王老实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个老伙计陪着,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了。
过了几日,村里来了个云游的道士,路过王老实家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盯着窗台上的烟杆看了半天,捋着胡子说:“好个灵物,修了百年才成气候,却不害人,专做善事,难得难得。”
王老实一听,赶紧把道士请进屋里,倒了杯茶,问:“道长,您看我这烟杆……”
道士指着烟杆说:“此乃黄杨木所制,吸收日月精华,又沾染了主人的气息,慢慢有了灵性。它本性善良,又得你悉心照料,才能有今日的道行。只是……”
“只是啥?”王老实赶紧问。
“它修行不易,若想更进一步,需得经历些考验。”道士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它与你有缘,自会逢凶化吉。”
道士喝了杯茶就走了,临走前给了王老实一张黄符,说关键时刻能护住烟杆。王老实把黄符小心地收起来,对烟杆更是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