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被宋军将士用沙土与冰雪勉强压制。曾经茂密的山林已成一片焦土,炭黑色的树干东倒西歪,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与血腥气,令人窒息。
柴承乾与岳飞的大军分区域展开搜救,士兵们顶着余温未散的灰烬,小心翼翼地扒开残枝断木,每一步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不少士兵被烧伤、划伤,却依旧咬牙坚持。他们心中既有对皇族百官的担忧,更有对完颜宗翰残暴行径的滔天怒火。
柴承乾站在焦土之上,玄甲上沾满了黑灰与血迹。他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锁,心中思绪翻涌。昨夜救火时,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这些士兵是他多年心血,是收复河山、稳固江山的根基,绝不能为了已难挽回的局面白白牺牲。因此,他数次下令控制搜救规模,避免士兵陷入复燃的火区或坍塌的焦木之下,哪怕岳飞麾下的士兵已有几分不解,他也未曾动摇。
“将军,这边发现了不少大臣的遗体……”一名亲兵快步跑来,声音带着哽咽。
柴承乾跟着亲兵走去,只见焦土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烧焦的尸体,有的还保持着被捆绑的姿势,面目全非,已难辨容貌。昔日朝堂上的百官,如今沦为这般惨状,让人心生悲凉。
岳飞也带着人赶来,看到这一幕,虎目圆睁,一拳砸在身旁的焦木上,木屑飞溅:“完颜宗翰!此仇不共戴天!我必率大军北上,将你碎尸万段!”
搜救持续到上午,噩耗不断传来:钦宗赵恒的遗体在一棵大柏树下被发现,虽已烧焦,但龙袍的碎片依稀可辨;皇后朱氏、太子赵谌等宗室核心成员的遗体也陆续被找到;大部分文武百官要么葬身火海,要么在火海中被浓烟呛死,存活者寥寥无几。
“将军,岳将军,所有区域都已搜救过了,除了少数几个重伤昏迷的官员,皇族……皇族基本全部遇难了。”一名将领沉痛地禀报,声音低哑。
岳飞闻言,身子晃了晃,眼中满是绝望与自责:“是我来晚了……是我没能阻止完颜宗翰……”
柴承乾沉默不语,目光扫过这片焦土,心中虽有惋惜,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他本就无意再扶持徽钦二帝那般昏庸之主,如今旧的皇族体系崩塌,恰好为他后续的布局扫清了障碍。但他面上依旧凝重,沉声道:“将遇难的皇族、百官遗体妥善收殓,重伤的官员立刻送往后方救治。”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名士兵的惊呼:“将军!这里有发现!”
柴承乾与岳飞连忙赶去,只见那名士兵正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岩石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兔子洞,洞口被烧焦的杂草掩盖,若不是士兵不小心踢到了石块,根本难以发现。
“里面有动静?”岳飞急切地问道。
士兵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扒开洞口的杂草,朝着里面呼喊:“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片刻后,洞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断断续续,却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格外清晰。
“是孩子!”柴承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立刻下令,“小心挖掘,不要伤到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