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沉默的幸存者(2 / 2)

随着距离拉近,我看清了那些“幸存者”。他们大约有五六个人,男女都有,面容隐藏在破损的头盔或风镜之后,显得憔悴而疲惫。他们手中握着一些造型奇特的、似乎是武器的东西,对准了我们,充满了戒备。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似乎是领头的高大身影上前一步,用那种陌生的语言喝道,声音通过面罩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老烟枪停下脚步,示意我们没有恶意,他尝试着用肢体语言沟通,指了指我们,又指了指天空,做了一个坠落的手势,最后指向他们车身上的【LZ-7】标志。

那个领头者沉默地看着我们,似乎在评估。他的目光扫过我们破烂的衣物、满身的伤痕,最后落在了担架上昏迷的小王,以及……我左手腕那显眼的、石化的镯子上。

当我手腕进入他视线时,我明显感觉到他(或者说他们所有人)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僵硬了一下。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但我的精神力因为长期与诡镯纠缠而变得异常敏感,捕捉到了那一丝不自然的凝滞。

他们对石镯有反应?

领头者与身后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隔着面罩,看不清表情),然后缓缓放下了武器。他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示意我们进入营地。

营地内一片狼藉,到处是散落的工具、破损的仪器和能量电池的空壳。幸存者们沉默地忙碌着,将所剩无几的物资搬上那辆伤痕累累的巡逻车。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动作机械而高效,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领头者指了指巡逻车后面一块空着的地方,示意我们可以把小王放在那里。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疤痕的人类(或者说类人)面孔,眼神锐利而疲惫,看不出太多情绪。

“卡伦。”他指了指自己,声音依旧沙哑,但去除了面罩的阻隔,清晰了一些,“第七着陆区,第三巡逻队。”

他用的依旧是那种语言,但似乎放慢了语速,配合着手势。

老烟枪也指了指我们,报上名字(当然是化名),并再次强调了我们是“遇难者”。

卡伦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目光再次扫过我的手腕,然后移开,开始指挥其他人加快搬运速度。“这里不安全,‘潜行者’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必须尽快返回主基地。”

潜行者?是指那些蜈蚣状生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没有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跟上他们,到达相对安全的第七着陆区主基地。

物资很快装载完毕。巡逻车内部空间狭小,我们三个“外人”加上小王,只能勉强挤在车厢后部。卡伦坐在副驾驶,另一个幸存者负责驾驶。

引擎发出沉重的轰鸣,巡逻车颤抖着,颠簸着驶离了这片临时营地,沿着峡谷边缘,向着地图上标记的第七着陆区方向前进。

车内一片沉默。卡伦和其他幸存者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目光不断扫视着车窗外荒凉的景色。我和老烟枪也紧绷着神经,一方面警惕可能出现的“潜行者”,另一方面,也对这群过于“平静”的幸存者心存疑虑。

他们对我们的出现似乎并不十分惊讶,对我们的来历也缺乏足够的好奇。尤其是……他们对我手腕上石镯那转瞬即逝的异常反应。

我低头,看着腕间那粗糙的石镯。在车厢昏暗的光线下,内壁那针尖大小的黑斑,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点?

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小王,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梦呓般的呻吟。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几乎同时,我感觉到石镯内的黑斑,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带着某种“渴望”的冰冷波动。

而坐在副驾驶的卡伦,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似乎也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