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穿着近代服饰的探险者,惊恐地在这铃铛阵中奔逃,然后被无形的丝线缠绕,化作干尸,挂上枝头……
景象不断变幻,年代跨越极大,但核心都围绕着这棵青铜树,以及……树周围那些悬挂的、不断增加的“收藏品”。
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几个穿着现代冲锋衣的身影,他们的面孔在片段中一闪而过,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然后……变成了我刚刚看到的,那些穿着现代服饰的“我们”的干尸!
这些……是曾经闯入这里的人?是他们的……死亡回放?还是这棵青铜树……吞噬掉的“时光”?
就在这时,一段相对清晰、而且让我和老烟枪都浑身冰凉的片段,猛地定格在我们“眼前”。
片段里,是小王!
他已经被那些透明的丝线彻底包裹,像一个巨大的、微微搏动的光茧,悬浮在树冠深处一个由无数发光符文环绕的平台上。他的身体在光茧中微微抽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紧闭,但嘴巴却在一张一合,发出无声的呓语。而在他的头顶上方,幽蓝的光芒汇聚,隐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不断旋转的复杂图案,那图案的形状……竟然有点像一只抽象化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而在小王所在平台的不远处,幽蓝光芒勾勒出的景象边缘,我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口井。
一口完全由青铜铸造的、井口不断弥漫着如同星云般旋转的灰白色雾气的……古井。
井口的边缘,坐着一个人影。
一个背对着我们,穿着与现代、与古代都截然不同的、某种样式极其古朴的灰色长袍的人影。他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他是谁?
是敌是友?
是小王口中那个“守门人”吗?
还没等我们看清,那口井和那个人影的影像便开始剧烈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迅速变得模糊、碎裂。
与此同时,我腕间的玉镯,毫无征兆地再次变得滚烫!不是之前的冰冷,也不是刚才的温润,而是一种灼烧般的剧痛!
“啊!”我忍不住痛呼出声,死死握住左手手腕。
玉镯表面,那些原本内敛的纹路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仿佛随时都要破壳而出!
它似乎……被那口青铜古井,或者井边的那个人影……彻底激怒了!
红光与青铜树上流淌的幽蓝光芒形成了鲜明的对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片诡异的空间内激烈碰撞,空气中甚至响起了细微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噼啪”声。
“又……又怎么了?!”老烟枪看着我手腕上散发不祥红光的玉镯,脸色煞白。
我咬着牙,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烫熟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顺着胳膊往上蔓延,冲击着我刚刚稳定下来的意识。
“井……那口井……”我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镯子……反应很大!”
老烟枪猛地抬头,看向树冠深处那已经变得极其模糊、几乎要消失的井和人影的影像,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绝望。
青铜树,镜中意识,吞噬时光的景象,被包裹的小王,诡异的古井,神秘的人影,还有此刻激烈反应的诡镯……
这一切,仿佛一张巨大而混乱的拼图,而我们,只是深陷其中、随时可能被碾碎的棋子。
红光与蓝光还在对抗,整个空间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头顶开始有细小的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这里,快要塌了吗?
老烟枪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嘶哑而急促:“不管那是什么!先离开这镜子附近!”
他拖着我,踉跄着向后退去。
而我的目光,却死死锁定着树冠深处那即将彻底消散的、古井与灰袍人的模糊影像。
那里,才是这一切的核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