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带着极力压制颤抖的清喝响起。董瑶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年轻的脸庞绷紧,眼神锐利如刀,重新凝聚起干部的威严。她几步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地上的贾张氏、流血的傻柱,最后钉在易中海脸上:
“贾东旭!立刻扶贾张氏起来!何雨柱同志,处理伤口!”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冰冷,“你易中海同志,借粮是你向街道申请的,现在,立刻,跟我去街道办!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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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卖尼龙袜(根据某读者说的)
与正文无关,纯属恶搞!
1958年的四九城,李成钢复员后,如愿以偿地在公安局上班。然而,那份按部就班的清闲和微薄的薪水,很快让他那颗在部队里就练就的精明心感到不满足。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得知黑市上尼龙袜价钱很高。这种的“玻璃丝袜”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成了城里上层人士梦寐以求的稀罕物。李成钢试探性地倒卖了几次,那惊人的利润让他心跳加速,巨大的诱惑瞬间压倒了最初的不安。
但他深知单打独斗挣钱太慢。他需要规模,更需要隐藏自己。他想到了复员后回到四九城、各有门路且同样渴望改变境遇的战友。经过筛选,他秘密联系了十个他认为可靠、有胆量也有销路的战友。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李成钢摊开了计划:他负责稳定的货源,每天给每人提供一百双尼龙袜。他们负责各自的地盘和渠道销售出去。利润分成,他拿七成,战友拿三成。他强调:“东西紧俏得很,不愁卖。你们各自为战,散开来,动静小,钱才来得安稳。”巨大的利益当前,十个战友几乎没有犹豫。
这个地下网络运转得异常高效。尼龙袜如同无声的潮水,通过这十个节点,迅速流入了四九城各个有购买力的角落。从机关家属院到文艺团体,一双正宗的尼龙袜悄然成了身份的象征。李成钢稳坐幕后,每天经手的现金数额惊人。财富在隐秘中积累,但他内心的不安并未消散,反而像阴影一样随着财富膨胀而加深。他不断告诫自己:捞够了就收手,不能贪。
第一个结局:
然而,如此大量、来源不明的紧俏物资在市面上涌现,终究引起了负责市场管理和打击投机倒把的有关部门的警觉。这直接冲击着计划经济的物资调配秩序。调查迅速而严厉地展开,目标很快锁定了那些活跃的“袜子贩子”。
风暴降临得猝不及防。李成钢那十个在前台分销的战友,几乎在几天内相继落网。审讯室内,面对强大的压力、明确的政策和可能的重罪指控,为了争取一线生机,战友们陆续供出了真正的组织者和货源掌控者——李成钢。
那天,天色将晚,李成钢刚踏进家门,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就砸响了。门外是几名身着制服的公安人员,神色冷峻。当看到那张盖着红印的拘留证时,李成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公安人员开始了细致的搜查。经验丰富的他们,很快发现了卧室墙壁上一处细微的异样。撬开伪装的墙皮,里面赫然是一个掏空的夹层。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被拖了出来。解开袋口,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全是十元纸币,即后来被称为“大黑拾”的第二套人民币最大面额钞票。一捆捆崭新的钞票,被牛皮纸带紧紧捆扎着,像一块块冰冷的砖,散发着浓重的油墨气味。清点结果令人咋舌:十万余元。
李成钢被两名公安人员控制着站在墙角,面无人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他看着地上那一大袋钱,那些他费尽心机、日夜担惊受怕才积攒下来的巨款,此刻在公安人员锐利的目光下,显得无比刺眼和罪恶。这些崭新的“大黑拾”,上面的工农兵图案在他眼中仿佛扭曲成了狰狞的面孔,每一张都像是在无声地尖叫着,控诉着他的罪行。他猛然想起,自己守着这堆钱,却连一张都不敢真正花出去——怕露富,怕招摇,怕断了这条危险的财路。它们从未给他带来过片刻安稳的享受,只是一堆不断累积的数字和日益沉重的恐惧。如今,它们赤裸裸地暴露在执法者面前,成了他无法抵赖的铁证,更像是一张张冰冷的催命符。
“这……这些钱……”李成钢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干涩的气音。任何解释在如山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案件性质恶劣,数额特别巨大,且发生在国家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维护计划经济秩序的敏感时期。经过审判,法院认定李成钢组织地下销售网络,大量倒卖国家计划管控物资(尼龙袜属于化工产品,严格管控),非法牟取暴利达十万余元,情节特别严重,已构成投机倒把罪。作为团伙首犯,李成钢被依法判处死刑。他那十个负责分销的战友,作为从犯,也未能逃脱法律的严惩,分别被判处十年至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当最终判决宣布时,李成钢站在被告席上,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住。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家里夹墙中那堆积如山的“大黑拾”,崭新、厚重,散发着油墨的死亡气息。他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算准了安置的门路,算准了战友的贪念,算准了市场的需求,却唯独没算准这时代的铁律和法律的铡刀。那些他一张都不敢花的钱,最终买断了他的性命。他苦心钻营的一切,连同那未曾享用的巨大财富,都在一声冰冷的判决中,化为乌有。
第二个结局:
起初,李成钢和几个核心的战友还知道收敛,把钱藏好。但金钱的魔力很快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数钱。
李成钢搬离了原来的小院,租住进了一个独门独户、更宽敞的四合院偏院。他开始频繁出入“老莫”(莫斯科餐厅)、“新侨”等高档场所,出手阔绰。家里添置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上海牌手表,收音机也换成了最新款。他甚至还托人弄到了稀罕的咖啡和进口香烟。
他的那些战友们也同样迅速膨胀起来。有人给家里添置了缝纫机,有人给老婆买了金戒指,更有人开始流连于前门一带的饭庄和戏园子,吆五喝六,顿顿有肉有酒,抽的烟也从“大前门”换成了“中华”。他们中甚至有人开始涉足赌博。
这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奢华,在1958年那个普遍崇尚艰苦朴素的年代,显得异常刺眼。
李成钢居住的四合院里,邻居们都是普通的工人、职员家庭。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精打细算。李成钢家飘出的肉香、酒气,他妻子偶尔显摆的新皮鞋、新料子,还有他那些战友们进进出出时张扬的做派,渐渐引起了邻居们的注意和议论。
“这李成钢,在上班才挣几个钱?这日子过得比资本家还阔气!”
“瞧他那些战友,个个穿得溜光水滑,三天两头下馆子,钱哪来的?”
“我看这钱来路不正!得反映反映!”
起初是私下嘀咕,后来议论声越来越大。终于,有几位看不下去、或者心存疑虑的老住户,将一封联名举报信悄悄塞进了街道办事处的信箱。信中详细列举了李成钢及其频繁来往的战友们生活上的异常奢靡,开销远超其正常收入,强烈怀疑有非法牟利行为。
这封举报信立刻引起了街道办事处和辖区派出所的高度重视。在计划经济年代,个人生活水平严重超出其收入来源,本身就是重大的疑点。公安部门迅速介入,展开了秘密调查。
调查人员首先从外围入手,核实了李成钢及其主要战友的工作单位和收入情况。结果显而易见:他们的工资收入根本无法支撑其现有的高消费水平。同时,调查人员也注意到,这些人虽然分属不同单位,但联系异常紧密,行动轨迹常常重合于某些饭馆和隐秘地点。
抓捕行动在一个傍晚展开。公安人员兵分多路,同时突袭了李成钢及其主要战友的住处。
当几名公安人员敲开李成钢住的院大门时,他正和两个战友在屋里喝酒,桌上摆着烧鸡、酱牛肉和一瓶喝了一半的汾酒。开门瞬间,李成钢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了,酒意瞬间化作冷汗。
公安人员出示证件后,立即对房间进行搜查。起初,只发现了一些高档烟酒、崭新的衣物和手表等物。李成强作镇定,辩称是亲戚送的或省吃俭用买的。
然而,经验丰富的办案人员没有放弃。他们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在卧室的炕洞里,他们发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沉重麻袋。拖出来打开一看,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全是十元纸币,即后来被称为“大黑拾”的第二套人民币最大面额钞票。一捆捆崭新的钞票,被牛皮纸带紧紧捆扎着,散发着浓重的油墨气味。粗略估算,数额巨大得惊人,远超十万。
与此同时,对其他几名主要战友住处的搜查,也发现了大量现金和来路不明的贵重物品。
李成钢看着自己炕洞里拖出来的那袋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动,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崭新的“大黑拾”,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财富的象征,而是一张张索命的符咒。他想起自己守着这堆钱,一边小心翼翼地不敢大额存入银行,一边又忍不住挥霍享受,最终引来了邻居的侧目和举报。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将他彻底淹没。
人赃并获。李成钢及其团伙成员被当场拘捕。后续审讯中,面对铁证如山,团伙成员相继供认了通过黑市大量倒卖尼龙袜非法牟取暴利的犯罪事实。案件性质恶劣,数额特别巨大,严重扰乱了社会经济秩序。
最终,法院以投机倒把罪判处首犯李成钢死刑。他那十个负责分销、同样生活奢靡暴露问题的战友作为从犯,分别被判处十年至十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李成钢精于算计,钻营半生,最终却因暴富后的忘形和奢靡,亲手将自己和整个团伙送上了不归路。那些他曾经引以为傲、用来享受的“大黑拾”,成了钉死他罪行的最有力证据。
第三个结局:
然而,李成钢骨子里有着超乎常人的谨慎和对风险的极度厌恶。他亲眼见过、听说过太多因为露富而栽跟头的事例。他严厉地告诫自己,也告诫那十个战友:
钱是好东西,但现在绝对不能花!一分都不能露!都给我藏好了,藏严实了!想想这是什么年月?想想我们这钱怎么来的?谁要是管不住手,招摇过市,别怪我李成钢不讲情面,大家一块儿完蛋!”
他的警告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战友们虽然眼馋,但想到可能的后果,也纷纷压下了膨胀的欲望。他们像最吝啬的守财奴一样,把到手的钱用油布一层层仔细包好,藏在各自认为最隐秘的地方:炕洞深处、埋在地下的坛子里、甚至砌进墙里。李成钢自己则在四合院偏房墙壁上,精心掏空了一块砖的位置,把属于他的那一份巨款——清一色十元纸币,捆扎得整整齐齐,再用好几层厚油布裹紧塞了进去,最后用砖头和泥灰仔细封好,表面看起来天衣无缝。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和内心的紧张中一天天过去。风声似乎紧了,又似乎松了。他们如同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暂停生意,蛰伏一阵。但巨大的财富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藏在怀里烫得慌,却又不敢扔掉。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李成钢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疑神疑鬼。他和战友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生怕被人察觉端倪。最终,在持续的高压和内心的恐惧下,这个暴利的尼龙袜生意网络,在运行了不到一年后,被李成钢主动掐断了。他销毁了所有账目和联系痕迹,严令所有人彻底“金盆洗手”,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大家带着各自的秘密和那份沉重的财富,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
时间,成了最大的熔炉,也成了最无情的腐蚀剂。
李成钢和战友们小心翼翼地守着他们的秘密,如同守着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们依旧过着和收入相符的清贫生活,甚至比普通人更显拮据,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大黑拾”,成了他们心底沉重的负担和无法言说的焦虑来源。他们看着物价缓慢变动,听着政策风云起伏,熬过了三年困难时期,熬过了动荡的十年。当年的战友,有的因为其他原因离开了北京,有的在压抑中郁郁而终,也有的和李成钢一样,在漫长的等待中耗尽了心气,变得麻木。
好不容易,日历翻到了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个体户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人们谈论“万元户”时不再遮遮掩掩。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李成钢,已经是个年近半百、头发花白、在单位里谨小慎微熬日子的老科员了。看着周围的世界翻天覆地,看着别人下海经商风生水起,他内心深处被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和对财富的渴望,终于如同休眠的火山,蠢蠢欲动。
“是时候了!”李成钢心中呐喊。政策松动了,环境宽松了,他那些钱,那些他提心吊胆守护了二十多年、一分都不敢动的巨款,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他可以用这笔钱做本钱,开个小店,或者做点小生意,也尝尝当“老板”的滋味,弥补这半生的憋屈和隐忍。
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激动和期待,李成钢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搬开了角落里沉重的衣柜。他拿起小锤和凿子,手因为激动和回忆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敲开了当年自己亲手封好的那块墙砖。二十多年的灰尘簌簌落下。
当墙洞打开,他伸手进去摸索时,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凉——不是记忆中厚实、坚硬、棱角分明的钞票捆,而是一种……松软、破碎、带着奇怪触感的东西。
他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把手抽出来,打开手电筒往里照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那几层厚厚的油布包已经被咬得千疮百孔,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里面包裹着的、曾经崭新的“大黑拾”,此刻已面目全非!
大部分钞票被啃噬得支离破碎,边缘参差不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许多纸币被撕成了碎片,和老鼠屎、碎纸屑、灰尘以及一些不明的絮状物可能是老鼠做窝的材料混合在一起,粘连成黑乎乎、脏兮兮的一团。少数几张相对完整的钞票,上面也布满了污渍、霉斑和被啃咬过的缺口,纸张变得极其脆弱,轻轻一碰就可能碎裂。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陈年油墨、霉变、灰尘和动物巢穴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李成钢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碎屑,试图找出哪怕一张完整的“大黑拾”。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看到的只是一堆散发着恶臭的、被岁月和鼠辈彻底摧毁的废纸。
二十多年!整整二十多年的提心吊胆!二十多年的隐忍压抑!二十多年的守候等待!他像一个苦行僧般守着这座“金山”,不敢吃,不敢穿,不敢享受,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只为等待“安全”的那一天。
而最终,他等到的,不是梦想中的翻身和富足,而是墙角里这一堆散发着霉烂和鼠尿气息的、一文不值的垃圾。那些曾经代表着他所有野心和算计的“大黑拾”,被时间遗忘,被老鼠当成了磨牙和筑巢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