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半里,燕文川虽然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还没等他布局,许忠义已经快刀斩乱麻,把活儿干完了。
一切顺利得像是开了挂。等保密局后续把混乱的信息拼凑起来,层层上报后,不仅燕文川懵了——这节奏快得完全跟不上;连陈恭如搞清楚状况后,更是气得当场砸了杯子,血压直接飙升。
他算计了半天,怎么到头来,好像给别人做了嫁衣?
这许忠义,到底是哪路神仙?
还是说,他雷振山运气真好到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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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燕文川推开沉重的橡木门时,正对上陈恭如阴鸷如鹰隼的目光。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姚鼎秋的雪茄与廖忠虎的烟卷在吊灯下交织成蓝灰色的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同样的四个字:大难临头。
“燕副站长真是大忙人。”陈恭如指节叩击桌面,声音冷得像手术刀,“要不要我给您泡壶龙井,再请个戏班子?”
满座皆惊。
这位素来以儒雅自持的站长,此刻眼角抽搐得像要择人而噬。
“站长,我查到三个秘密。”燕文川不紧不慢地解开领口,像是要吐出憋了许久的浊气,
“第一,松本五郎的小提琴曲是摩尔斯电码谱写的交响乐。第二,程雅芝的写生本是密码转换器。第三...”
他故意停顿,看着众人喉结滚动,“松山书院的地下,埋着能炸飞半个江城的炸药。”
廖忠虎猛地站起:“你早就——”
“我就像个捧着金碗要饭的乞丐!”燕文川突然拍案,震得茶杯乱跳,“每次要深挖,不是被调去查走私,就是被派去盯共党!现在好了,人家地下党直接掀了桌子!”他说着暗中掐紧掌心——必须把水搅浑,绝不能让雷叔卷入这场风暴。
姚鼎秋颤巍巍递上报告:“站长,松本他...咬毒自尽了。”
恰在此时电讯处的人连滚爬进:“监听室被炸了!所有录音带...”
“好!好!好!”陈恭如连说三个好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出来的,“你们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毛局座的嘉奖令已经改成追魂令了?”
死寂中,许忠义用钢针拨亮煤油灯,暖光霎时切开凝重的黑暗。这个总务主任向来像个透明人,此刻却突然成了全场焦点。
“诸位,我忽然想起《三国演义》里一段。”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钢针,“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时说过——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
陈恭如眯起眼睛:“许主任有话直说。”
“站长可知现在江城百姓怎么议论我们?”许忠义轻笑,“他们说保密局抓共党不如菜场抓活鸡。”
话音未落,几个处长脸色已涨成猪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