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川突然福至心灵:“既然真的档案追不回,我们何不...造个假的?”
满座哗然中,许忠义从公文包抽出一叠稿纸:“今早《江城日报》主编还找我化缘。若是我们赞助这个数...”
他比划的手势让蔡老四倒吸冷气,“够他们把江城站写成谍战版的梁山好汉。”
“妙啊!”娄海平激动得眼镜滑到鼻尖,“就说我们智破日谍网,勇夺细菌武器,最后为保民众安全主动销毁!”
陈恭如眼底燃起幽火:“细节?”
“松本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程雅芝是畏罪自杀,松山书院是我们请盟军轰炸机摧毁的。”
许忠义指尖划过稿件,“至于那位深藏不露的功臣...”
他忽然对燕文川颔首,“非燕副站长莫属。”
燕文川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这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不妥!”廖忠虎突然阴恻恻开口,“听说炸书院用的美制炸药,莫非...”
许忠义突然哈哈大笑:“廖处长是不是还想说,地下党开着坦克进的城?
”他甩出采购单,“仓库里少的三箱炸药,上个月就被你批去修水库了!”
反转来得太快,廖忠虎顿时面如死灰。
“就这么办。”陈恭如一锤定音,“明早我要看见满城报纸都在唱《正气歌》。”
军乐声中,杨专员将青天白日勋章别在许忠义胸前时,镁光灯闪成银河。燕文川站在观礼台角落,看着那位“抗战英雄”嘴角微妙的弧度,忽然想起那夜总务室里的对话。
“为什么要帮我顶罪?”
“听说陈站长准备了十二口铡刀,我赌你比我多扛三口。”
礼炮轰鸣时,燕文川瞥见火车站方向驶来的专列。
车窗里那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抬头望天,指尖在车窗上轻敲着古怪的节奏——三长两短,像是某种危险的摩尔斯电码。
许忠义在震耳欲聋的欢呼中握紧勋章,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田书记密信里的嘱托:“既要刮风下雨,又要不见湿鞋。”
现在他不仅弄湿了鞋,连裤腿都淌着泥水。
“许英雄说两句?”杨专员把话筒推过来。
他看着台下涌动的人潮,忽然对着镜头绽出灿烂笑容:“其实我最大的功劳,是发现了松本五郎根本不会拉小提琴。”
满场愕然中,他慢悠悠补充:“他弹的是冬不拉。”
哄笑声震飞了屋檐下的鸽群。
许忠义在四溅的彩带里眯起眼睛,心想这出荒诞剧总算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