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保密局,气氛陡然转变。
娄海平的副官急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娄海平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阴转晴,喜道:“老四!好消息!姚副站长他们得手了!那个狙击手撂了,拿到了关键情报!”
蔡老四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脸上却挤出惊喜:“真的?那他那个怀孕的老婆……”
娄海平笑容收敛,叹了口气:“都没了。那家伙也是个狠角色,情报是从他老婆嘴里撬出来的,他为了灭口,亲手打死了他老婆,然后被我们的人乱枪打成了筛子……”
许忠义和蔡老四同时沉默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
有些牺牲,沉重得让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他们只能在心里,为那位素未谋面、却负重前行的同行者,默哀一秒钟。
那个姓马的狙击手,掌握着明天江城地下党负责人田书记与起义军古旅长会面的致命信息。
现在,这份情报落在了陈站长手里。
一场针对性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风暴,即将来临。
陈恭如的手腕,向来比江城冬天的北风还要刺骨。
情报到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整个保密局江城站已经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铁桶。
许忠义前脚刚踏进大门,后脚戒严令就下来了——许进不许出,连只耗子想溜出去都得挨两巴掌。
这阵仗,摆明了是要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学长,这阵势......娄海平凑过来,压低声音。
许忠义摆摆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严肃:按规矩办事。
他心里门儿清,时间不等人。
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在掐表。
救田书记,是眼下头等大事。
只要保住这条线,后面才能安心地把窦婉茹那个人间炸弹打包送走,免得她哪天再把队友集体坑进阎王殿。
幸好,他早有准备。
孙师傅被他刻意留在了后面,这步暗棋,此刻该动了。
怎么联系江城地下组织?陕北没给渠道,上级也没指示。
但许忠义自有办法。这可不是靠什么剧本记忆——谁特么能连人家门牌号都背下来?
真相藏在昨天那场鸡飞狗跳的买菜行动里。
昨天,窦婉茹那脑子就跟丢了信号似的,魂不守舍,总怀疑燕文川要卖了她。
孙师傅还没开始表演呢,她自己就先绷不住了,捂着肚子就说要去找茅房。
演技拙劣得让人脚趾抠地。
你窜稀就窜稀,手里还死死攥着装满鱼肉蔬菜的篮子?是怕茅房味儿不够冲,想加点料?
孙师傅当时就无语了,默默开启共享鹰眼模式,看着她龙行虎步地......直奔一个公用电话亭。
电话没打通(老马出门接田书记了),但窦婉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连身后跟了个人形监控都毫无察觉。
就这反跟踪意识,基本告别特工生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