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私房钱像流水一样往外淌——这些吊唁的客人,吃的喝的都得她掏腰包。
而许忠义收的份子钱,一分都没进她的口袋。
老李啊老李...
她咬着后槽牙,你在油!
于秀凝慢悠悠的走过来,轻轻按住李夫人的手:
师母,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重要的是...人得活着,不是么?
李夫人脸色一白,生生把骂娘的话咽了回去。
许忠义的表演渐入佳境。
他扑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
老师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这一嗓子,把刚进门的陈长官感动得热泪盈眶。
忠义啊...
陈长官拍着他的肩膀,以前都说军统里没真感情,今天我可算见着了!
许忠义抬起泪眼,演技直达巅峰:
长官明鉴!外面那些谣言,说老师是被您骂死的,这纯属放屁!我老师那是...那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是炒股赔光了养老钱,一时想不开。
陈长官恍然大悟,感动得又塞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
趁着换班的空隙,许忠义把陈明拉到后堂。
数清楚没?
足足二十万美金!
陈明眼睛发光,弟儿,这比走私还赚啊!
“这么买卖一本万利啊,不,无本纯利润啊!!”
许忠义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
这才哪到哪。等会儿你继续磕,我再去哭几场。记住,要把重情重义许忠义的人设给我立住了。
李夫人终于忍不住了。
她冲下楼,指着许忠义的鼻子就要开骂。
许忠义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照片——正是李维恭藏起来的那卷胶卷里的。
师母,
他笑得人畜无害,您说,老师要是知道您在瑞士银行还有个账户,会怎么想?
李夫人的骂声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一个死鬼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但是她怕许忠义搞鬼啊!
现在许忠义就是个畜生,在东北地界谁敢和他对着干?
活着.......不好吗!
这场葬礼办得比过年还热闹。
来吊唁的人个个红光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联欢会。
只有李夫人躲在角落里,看着不断减少的私房钱,心在滴血。
奸商...她咬着牙,一群奸商...
葬礼最高潮时,许忠义突然戏精附体。
他一个箭步冲向棺材,声嘶力竭:
老师!等等学生!学生这就来陪您——
要不是陈明眼疾手快抱住他,他真能当场撞棺。
这一幕,把在场的记者感动得热泪盈眶,第二天报纸头条就是:《师生情深!许忠义欲殉师尽义!》
临走时,陈长官把许忠义拉到一边:
忠义啊,跟你说个事。总部要空降个新主任,叫邵文光...
许忠义脸上还挂着泪,心里不由得一沉。
空降?
他倒要看看,在这奉天城,是强龙厉害,还是他这条地头蛇更胜一筹。
夜深人静,许忠义独自留在灵堂。
他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老师,他对着棺材轻笑,您安心去吧。这奉天城,学生替您接着折腾。
香火明灭,映得他半边脸晦暗不明。
一场大戏落幕,另一场大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