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cbd写字楼还亮着零星灯火,韩舒芙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合上文件,指尖在“城东旧厂改造项目”几个字上停顿片刻。玻璃幕墙外,城市的霓虹像打翻的调色盘,映得她鬓角的白发格外清晰——这些年跟着吴起灵处理过太多邪祟,纵使有麒麟血护持,阴气侵蚀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韩总,这是刚收到的匿名邮件。”秘书小陈的声音带着颤音,将平板递过来时手还在抖。屏幕上的照片拍得狰狞,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锈迹斑斑的钢筋,背景正是城东旧厂那栋废弃的钟楼。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死者的额头上都贴着一张黄符,符纸中央用鲜血画着扭曲的蛇形图案。
韩舒芙指尖骤然收紧,平板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认出那蛇符是东南亚一带的降头术,十年前吴起灵在曼谷处理过类似的案子,当时为了毁掉降头师的祭坛,他的左臂被邪祟啃噬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养了整整三个月才痊愈。
“通知安保部加强戒备,另外……”她话没说完,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开始剧烈闪烁,中央空调出风口传来“嘶嘶”的吐信声。韩舒芙猛地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匕首——这是吴起灵亲手给她做的,刀鞘上刻着简化的镇魂纹。
阴影里滑出三条漆黑的蛇影,鳞片在暗光下泛着青绿色的磷光,獠牙上滴落的毒液落在地毯上,瞬间腐蚀出几个黑洞。它们显然是冲她来的,吐着信子呈三角之势围过来,蛇眼死死盯着她无名指上那枚刻着镇魂符的银戒指——那是当年吴起灵求婚时送的,常年被麒麟血浸润,早已成了辟邪的法器。
“区区阴蛇,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韩舒芙握紧匕首,脚步不退反进。这些年跟着吴起灵耳濡目染,她虽不擅长格斗,却也学了不少防身的符咒。指尖蘸着事先备好的朱砂,在空气中快速画出一道破煞符,符光闪过的瞬间,最前面的蛇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被震得溃散成黑雾。
但剩下的两条蛇影显然更凶悍,突然暴涨数倍,张开的蛇口几乎能吞下整个人。就在獠牙即将触到她脖颈的刹那,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哗啦”一声碎裂,一道蓝影裹挟着劲风撞进来,黑渊秦皇剑的剑光如金虹贯日,瞬间将两条蛇影劈成四段。
“舒芙!”吴起灵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怒意,蓝夹克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接到消息后一路狂奔过来的。他扶住踉跄后退的韩舒芙,看到她手臂上被蛇影扫过的红痕,眼底瞬间燃起怒火,“谁干的?”
韩舒芙刚要开口,平板突然自动亮起,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血色文字:“城东旧厂,用韩舒芙换你儿子的命。”文字后面附着一张照片,吴驰宇穿着黑夹克躺在祭坛中央,胸口插着的银钉正往外渗血,旁边站着个穿黑袍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枚蛇形戒指。
“驰宇!”韩舒芙失声惊呼,手里的桃木匕首“当啷”落地。
吴起灵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黑渊秦皇剑在他掌心剧烈震颤,剑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龙吟。他低头看着韩舒芙手臂上的红痕,又看向照片里儿子苍白的脸,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理智——这些年他处理过无数凶险的案子,从没想过有人敢动他的家人,还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别担心,有我在。”他深吸一口气,将韩舒芙护在身后,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渡过去一缕精纯的麒麟血。那道红痕瞬间褪去血色,留下浅浅的白印。“你待在这里,通知老张带人封锁城东,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去!”韩舒芙抓住他的衣角,眼神坚定,“当年亡魂谷你能护着我,现在我也能跟你并肩。”
吴起灵看着她眼里毫不退缩的光芒,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古镇戏台,她也是这样拿着黄符挡在他身前。他握紧她的手,黑渊秦皇剑的剑柄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他常年握持留下的温度,也是刻在骨血里的承诺。
“好,我们一起。”
城东旧厂的钟楼早已被改造成邪异的祭坛,墙壁上画满了猩红的符咒,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吴驰宇被绑在祭坛中央的石柱上,黑袍人正用银钉一点点钉进他的四肢,每钉一下,他胸口的麒麟血印记就黯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