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血果然名不虚传。”老人啧啧称奇，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种了然的贪婪，“难怪魏承影会失败，有你在，他确实没机会。”
“你认识魏承影？”吴起灵捕捉到关键信息，“是你帮他集齐的龙骨和地缚灵？”
“算是吧。”老人不置可否，拐杖再次点地，落地镜的碎片突然腾空而起，化作无数锋利的刃片，朝着两人飞射而来，“老夫本想借魏承影的手，逼出你体内的麒麟血，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吴起灵将韩舒芙推到沙发后，自己则迎着刃片冲了上去。他没拔剑，而是靠着灵活的身法避开大部分碎片，偶尔有漏网之鱼靠近，也被他拳头上凝聚的麒麟金光震碎。格斗技巧在狭窄的客厅里发挥到极致，每一次闪避、出拳都精准狠厉，逼得老人连连后退。
“有点意思。”老人被逼到墙角，突然收起拐杖，徒手迎上吴起灵的拳头。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吴起灵只觉得一股阴寒的力道顺着手臂蔓延，逼得他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而老人却纹丝不动，只是中山装的袖子裂开道缝，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
“你不是人。”吴起灵低喝，麒麟血在体内急速运转，驱散那股阴寒，“你是借尸还魂的邪物！”
“聪明。”老人咧开嘴，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老夫的肉身早在五十年前就烂了，全靠这‘血契移魂’，才换了副新皮囊。”他突然撕开自己的衣领，胸口赫然有个和韩舒芙手腕上一模一样的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块烙印，“你看，这就是成功的例子。”
韩舒芙在沙发后看得心惊，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血契移魂’每换一次身体，都要献祭九十九个活人！你这印记……是杀了多少人才炼成的？”
“不多，也就几百个吧。”老人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比起长生不死，这点代价算什么？”他看向吴起灵，眼神炽热，“尤其是你这种身怀麒麟血的躯体，简直是为‘血契移魂’量身定做的容器。只要夺了你的身体，老夫就能真正与天地同寿！”
话音未落，他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扑向吴起灵。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阴风几乎要将空气撕裂。吴起灵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黑渊秦皇剑反手刺出，剑刃带着龙吟般的破空声，直取黑影的心脏。
“铛！”剑尖刺在黑影身上，竟像是刺中了坚硬的岩石，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黑影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剑刃，青灰色的手指死死钳住剑身，任凭金色剑气如何灼烧，都纹丝不动。
“没用的。”黑影的声音带着得意，“这具身体被老夫用百鬼血浸泡过，普通的法器伤不了我。”
吴起灵眼神一凛，突然松开剑柄，左手成拳，凝聚起全身的麒麟血，狠狠砸向黑影的面门。这一拳势大力沉，金光爆闪，结结实实地打在黑影脸上。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被打得倒飞出去，撞碎了落地窗，摔在外面的露台上。
趁此机会，吴起灵迅速夺回黑渊秦皇剑，护在韩舒芙身前。露台上的黑影挣扎着站起来，半边脸已经被打得凹陷下去，露出里面森白的骨骼，看起来格外狰狞。
“很好，你成功激怒老夫了。”黑影抹去嘴角的黑血，眼中的贪婪变成了狠戾，“既然你不肯乖乖交出身体，那老夫就先杀了这丫头，再慢慢折磨你！”
他再次扑来，目标却是沙发后的韩舒芙。吴起灵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挡在她面前。就在这时，韩舒芙突然抓起桌上的古籍，狠狠砸向黑影。古籍散开，其中一页飘落在黑影身上，正是画着完整“血契移魂”符的那一页。
符纸接触到黑影的瞬间，突然燃起青色的火焰，火焰顺着黑影的身体蔓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气疯狂翻涌，却怎么也扑不灭火焰。
“是……是韩家的‘镇魂符’！”黑影惊恐地嘶吼，“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韩舒芙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古籍是祖上传下来的，书页边缘用特殊的朱砂混着韩家血脉绘制，平时看不出来，遇到邪祟时才会显形。
“你的死期到了。”吴起灵抓住机会，黑渊秦皇剑再次刺出。这次剑刃上不仅有金色的麒麟血，还沾了些从古籍上蹭到的朱砂，威力陡增。剑尖轻易地刺穿了黑影的身体，带出一股腥臭的黑血。
黑影的身体开始快速腐烂，青灰色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蛆虫。他指着吴起灵，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阵模糊的嗬嗬声，彻底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落地窗外的路灯重新亮起，公寓里的灯光也恢复了稳定。狂风散去，空气中的腥甜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焦糊味。
吴起灵拄着剑，大口喘着气，蓝夹克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韩舒芙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指尖触到他颤抖的手臂，才发现他刚才挡在她身前时，后背被黑影的利爪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透过衣服渗出来。
“你受伤了！”韩舒芙的声音带着急意，连忙想去拿急救包。
吴起灵却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露台那滩黑水旁——半张残破的符纸正躺在那里，和他之前捡到的那半张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血契移魂”符。只是符的角落，还画着个极小的印记，像是某种蛇形图腾。
“这符……还没完。”吴起灵拿起完整的符纸，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背后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韩舒芙看着他凝重的侧脸，握紧了他的手。夜色渐深，都市的霓虹在窗外闪烁，可两人都知道，这场围绕着血契和龙骨的风波，才刚刚开始。